聽到雲暮的答案，凌君玄含著磁性的嗓音幽幽沉下來，像是輕輕滑落在她耳畔的一聲親暱嘆息：“好，我們守護好凡間。”

實力再強，如果心還是普通人的話，那也算得上是個普通人了。

這就是他的雲暮啊。

她狠得下心腸，也給得起慈悲。

遠能望蒼穹，近可看腳下。

雲暮的視線在此時還風平浪靜的密林轉了一圈，輕聲開口：“我曾經很弱，所以希望能快點變得強大。當然，人人都希望自己能變得強大。但你知道對我來說，強大後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主宰自己的命運？”凌君玄猜測道。

這是雲暮第一個世界時，問他知不知道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麼，最後給出的答案。女人最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

出乎意料的是，此刻的雲暮搖了搖頭，揭曉謎底：“強大讓我有資格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她的目光投放到遠處，像是陷入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回憶裡：“困境和災難不會因為你弱小就放過你，反而會變本加厲，在一次次的死裡逃生中，我多希望有人能救救我啊。不用手把手呵護我，只要創造一個讓我能成長的環境就夠了。”

她眨了眨眼，說著說著笑起來：“我運氣好，真的有這麼個人重建了秩序，讓我有機會成長起來，成為了今天的我。而我現在足夠強大，也有資格重建凡間的秩序，守護這個秩序，讓凡間的凡人們有機會成長起來。”

雲暮在凌君玄懷裡笑起來時，柔順的長髮掃過他的脖頸，她前不久還在殺人如麻，這會兒卻在真心實意地討論守護：“你明白我的心情嗎？我知道，守護凡間其實沒有必要，但我想這麼做，也做得到，因為看著他們，我想到了過去的我。”

雖然雲暮說這些話時雲淡風輕，早已波瀾不驚，甚至還能笑出聲，但凌君玄還是忍不住心疼，這種疼比起他千年來遭受的痛根本不值一提，卻格外扎心。

他低沉下來的嗓音沙啞又鄭重：“以後不會了，我不會讓你再遇到這些。”

【男主好感度+2，獎勵積分兩千分。】

雲暮安心地窩在凌君玄懷裡，像是一隻饜足的貓，慵懶又迷人。

聽到凌君玄的話，她輕輕一笑：“我已經強大到不會再遇到這些了。但是，我很慶幸能遇見你。你不在，我也可以過得很好，但有你在，我會過得更好。”

凌君玄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願意全身心依靠他，享受這種被呵護的感覺，但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也完全可以頂天立地，一個人殺出一條血路。

有人可以依賴是非常幸福的事，不必因為自己日漸強大就丟掉所有內心的柔軟。畢竟，只要是人就逃不開人性，誰不渴望寵你至深的愛情呢？

渴望就渴望了，依賴就依賴了，正視自己的瑕疵和弱點，擁有愛情和保持獨立並不衝突。哪怕雲暮接受了凌君玄的寵愛，她照樣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強者。

誰會覺得她因愛丟了自身的霸氣？不會。

凌君玄的重點完全放在了雲暮的第一句——

她說：“我已經強大到不會再遇到這些了。”

也就是說，他錯過了她的開始。

他以為她需要安慰，其實她完全可以一個人走過漫漫長夜。

凌君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那麼難受過，甚至隱隱嫉妒那個當初重建了秩序，讓雲暮成長起來的人。

如果是黑化前的他，大概會說“過去我沒參與，但未來不會缺席”，但黑化後的他深知這只是無可奈何的謊話。

誰不想陪你從開始到結尾呢？

人的佔.有.欲就是這麼霸道。

凌君玄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負面情緒：“雲暮，我好嫉妒。”

他的聲音像是天邊四散的雲煙，悠悠地聚攏在雲暮耳邊。

凌君玄黑化後真是真實地可愛，雖然一開始也真實地可恨。

雲暮輕笑著轉移了話題：“修仙界會怎麼樣融入凡間呢？如果是山河碰撞，那凡間不用魔域入侵，凡人就會死一片了。”

凌君玄也沒再糾結，只是幽怨地抱緊了雲暮，這才回答道：“不是山河碰撞。修仙界會逐漸消失，修仙界和凡間的屏障也會消失，所有人都會落入凡間。與其說是修仙界融入凡間，不如說是修仙者融入凡間。”

修仙者融入凡間的話，對凡間的影響其實不大，只要修仙者們不要胡作非為。

其實，雲暮和凌君玄也知道，在最後的自爆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