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第二天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就發現凌君玄站在床邊凝視著她，他似乎一夜未眠，清冷的眉眼染上了烏青色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既疲憊又睏倦。

但他落在她臉上的視線還是溫暖又柔和的，讓她不免生出無限心疼與憐惜的情緒。

凌君玄看到她醒來後眼睛一亮，狹長的墨眸像一面清澈見底的鏡子，倒映出她剛睡醒時迷濛又嬌軟的臉。

“你先洗漱一番，我陪你用早膳。”他注視著她的目光充滿了綿綿情意的溫柔，語氣中還帶了點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寵溺。

雲暮在心裡暗歎一聲，這誰頂得住啊。

她的臉難得浮現出幾抹紅霞，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輕聲回應的嗓音暗含幾分少女的嬌羞：“好。”

梳洗完畢，雲暮也基本洗刷了所有睏意，整個人神清氣爽。

凌君玄見她整理妥當，便帶她去外殿用早膳，紫檀八仙桌上放滿了膳食，有清粥、點心等不同種類，分量不多，每一份都用精緻好看的瓷盤盛放，熱氣騰騰，食物的清香蔓延開來，讓人食指大動。

養心殿服侍的宮女太監等人一如既往的早已被凌君玄屏退，二人獨處，空氣中彷彿溢位清甜的氣息。

雲暮坐下後，凌君玄立刻將一碗小米粥和一盅排骨湯放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如同微甜的米酒，輕輕落入她耳畔，像是在哄她：“你受了傷，吃這些能促進傷口癒合。”

雲暮垂眸望去，只見散發著清香的小米粥色澤瑩潤，看起來金燦燦的，而排骨湯的湯汁濃郁，想來熬製許久。

面對凌君玄殷切的目光，雲暮只覺得心裡泛起層層漣漪，呼吸都帶著幾分甜意，她輕聲道謝：“多謝君玄。”

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談戀愛，感覺全身心都在飄飄然，身體由內至外都透出喜悅的味道。

此次用早膳沒有宮女侍奉，凌君玄便全程為雲暮佈菜，其貼心程度，彷彿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美中不足的是，由於雲暮受了傷不宜吃海鮮，即使她對蝦餃表達出了極大的渴求，凌君玄還是用他的柔情攻勢成功阻止。

果然，愛像樂園又像監牢。

用完早膳，凌君玄又要去處理政務，他是上完朝回來陪雲暮的，順便也要問問雲暮的意向，如果她願意參與朝政的商討，可以讓她跟進調查昨天宮變後的部分事宜。

於是，凌君玄微微收斂了唇邊的笑意，正經而鄭重地開口詢問雲暮：“因為你受了傷，所以我今早未曾喚你上朝。昨日宮變後有許多事物要處理，我最近要忙一段時日，你願不願參與進來，我放權給你去做。”

溫和的陽光透過外殿的窗欞如同輕紗一般披落，柔軟又溫暖。

凌君玄的半邊側臉籠罩在光影之中，清冷俊美的容顏恍若神祗，他望著她的眼神認真又專注，彷彿有隻手在輕聲叩響她的心門。

他沒有自稱“朕”，哪怕現在討論的是有關朝政的事情，如今他們兩個獨處的空間內，他面對她還是在自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