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也沒料到這名閨秀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眼中難得出現驚異的神色，臉上卻又很快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她搖搖頭，輕聲道：“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以姑娘的風姿，莫說是妾侍，即使是雲將軍的正妻，姑娘也是足以配得上的。”

聞言，那名閨秀既欣喜又無措，還有幾分慌亂，她的目光急急的在周圍轉了一圈，見許多閨秀的神色不善，立刻擺擺手對雲暮說：“秦二小姐千萬不要這麼說，雲將軍那般清俊正氣的男子，京城多少閨秀都為之傾心，比起她們，我不值一提。”

雲暮看出了她的不安，也沒有多說別的，只是語氣越發輕柔起來，她的嗓音如同和風流雲悠悠飄蕩開：“姑娘，我可以為你舞劍麼？”

話題突然轉換，而且只有為皇上獻藝，為凌朝獻藝，沒想到雲暮卻是為自己獻藝的，那名閨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但她還是很快點點頭應道：“好、好的，榮幸至極。”

雲暮說要舞劍，本該有人去準備長劍上來，但凌君玄製止了旁人去拿劍的行為，他走到雲暮面前將那把“凌心”劍遞給她，清冷的眉眼因為帶了春風的柔和，軟化成一片溫潤之色。

他的嗓音恍若冰湖化水，有種微涼的磁性：“用這把。”

雲暮微微垂眸，看到凌君玄握在劍上的手指，修長好看，指節分明。

不用看也知道眾人的目光有多驚疑不定，不可置信，但云暮沒有理會，她將“凌心”劍從劍鞘中抽出，持劍走到眾人專門退出來供她發揮的場地，微微閉了閉眼。

下一刻，雲暮的身形忽然動了，劍氣從她手中透出來，她揮劍的動作行雲流水，整個人看上去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花瓣被劍氣從地上捲起飛揚到空中飄落，一片繁花之中，不知何時聚攏了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自發圍繞在她身邊旋轉飛舞，看上去如夢似幻。

劍舞終了，雲暮揮出的最後一劍上，一隻淡藍色的蝴蝶輕飄飄扇動著翅膀落在劍光流轉的劍尖，像是為這場劍舞落下句點。

雲暮用的是凌君玄教她的那套劍法，配上動物親和的技能，蝴蝶忍不住在她身邊環繞起來，而其他動物不適合打擾，倒是安分的靜靜遠觀。

如果說方才那名閨秀的舞是純粹的柔，那麼雲暮的劍舞便是剛柔並濟，既有保家衛國的萬丈豪情，也有燈下沏茶的拈花小意。

此刻，整場賞花宴裡瀰漫著一種鴉雀無聲的靜，靜到能聽見眾人的呼吸，甚至有人在這場劍舞中忘記了呼吸。

凌君玄率先打破了這片無聲的寂靜，他清冷的聲線含了幾分喑啞，語氣堅定且不容置疑：“劍，是朕的。人，也是朕的。”

宣告完主權，凌君玄又轉而望向雲暮，低沉的嗓音中滿是蠱惑：“鎮國大將軍雲暮，你是否記得答應過朕什麼？”

被突然揭露身份，雲暮不免為凌君玄的孩子氣啼笑皆非，但她眼底眉梢都是帶著笑意的縱容之色，嗓音輕軟：“微臣欺君之罪，唯有以身相許。”

凌君玄的眼中露出滿意之色，滿臉都是得逞的笑意，透出幾分幼稚的可愛。他的目光緩緩掠過全場呆若木雞的眾人，說出的話分外清晰：“三日後，朕的封后大典，眾愛卿務必做好準備。”

凌君玄的話音剛落，好幾名閨秀就這麼在賞花宴上昏厥了過去。

第一反應是，雲將軍竟然是女兒身？

第二反應是，雲將軍果然被皇上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