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著自己發呆這一點，江亭暖早已習慣，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對自己發呆。

而且他發呆時，想的明顯不是情愛方面的事。

江亭暖知道江阡陌因為失去了一雙腿備受打擊，她不想讓他沉湎於悲傷裡，於是走到江阡陌面前，把手放到他眼睛前方揮舞了幾下。

江阡陌果然回過神來，目光落到江亭暖的臉上。

江亭暖見他望向自己，勾唇一笑：“皇上有何要事？”

她微微勾起的豔麗紅唇像是流動的魅影，笑起來時不是妖精，卻勝似妖精。

江阡陌聽到她的話後正色起來，即使年僅九歲，他說話的語氣也格外冷靜，條理清晰：“朕已經寫好了詔書，若朕駕崩便傳位於你。”

江亭暖皺起眉：“皇上剛即位，不必想這麼遠。”

江阡陌卻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終止這個話題，表情特別認真：“除了朕以外，還活著的皇子皇孫只有你的念矜，可念矜不過兩歲稚齡。”

“若你覺得不妥，念矜長大後再傳位於他便是了。”

“朕會在明日為念矜改為江姓，入皇氏族譜。”

江亭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即使前不久的奪嫡風波之後皇室死傷過重，但這皇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來坐，也輪不到她兒子蘇念瑾來坐。

理應是江阡陌登基後擴充後宮，讓他以後的皇子來坐。

可她還沒有想好怎麼拒絕，就聽見江阡陌嘆息一聲，臉上透露出九歲孩童特有的無助：“朕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江亭暖立刻就心軟了。

她把即將要說出口的拒絕嚥了回去，鬆口道：“皇上不必過於憂心，江朝會越來越好的。”

罷了，先不忙著拒絕，等她這個弟弟長大了，或許就會改變主意。

他現在還太小，而應付後宮爭端從來不比前朝輕鬆多少。

等他長大了，封后納妃，自然會有自己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