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史高飛鳩佔鵲巢,霸佔了白大千的電腦玩遊戲。無心陪著史丹鳳坐在外間,兩人對著吃話梅。吃著吃著,史丹鳳忽然伸手托住無心的後腦勺,用一條香噴噴的小『毛』巾給他擦了擦嘴。無心的頭皮熱烘烘的,短髮『毛』茸茸的刺著她的手心,一個腦袋隨她擺弄,扭向什麼方向是什麼方向。史丹鳳被他的乖巧激發出了一點母『性』,幾乎想給他花點錢,買點小玩意兒哄他高興。這種衝動在她的三十年人生之中極為少有,她沒有什麼依靠,安全感等於零,全憑著手裡的私房錢撐著精氣神。因為吝嗇得太久了,竟然苦中作樂的成了習慣,以至於她素來是連自己都不哄。
“前一陣子不是又掙了錢嗎?”她對無心說:“你讓小飛去趟銀行,取個千兒八百的出來給你買衣服。”
無心被她擦得搖頭晃腦:“姐,你要不要添衣服?我讓爸多拿些錢。”
史丹鳳鬆手放了他:“別給我買,也別給小飛買。我早給家裡打過電話了,媽會把我們的厚衣服郵過來。”
無心歪著腦袋凝視史丹鳳,看她的相貌和史高飛是一個模子,也有著清清楚楚的雙眼皮,眼尾微微的往上挑,少年時代應該像是狐媚子版林黛玉,然而青春易逝,如今兩道眼尾挑不起了,眉宇之間總繚繞著一團百無聊賴的寂寞氣。這點寂寞氣時常讓她顯出了一副褪『色』的舊相,彷彿快要一個人活成老照片似的。
無心望著史丹鳳出了神,史丹鳳先還不察覺,後來意識到了,就莫名其妙的問他:“看什麼呢?”
無心開口答道:“姐,你是個美女。”
史丹鳳嘆了口氣,並無喜意:“這我知道,不用你說。”
正當此時,玻璃門忽然開了。白大千邁步進門,正趕上了無心和史丹鳳的最後對話。心裡彆扭了一下,他沒想到無心居然還有成為自己情敵的潛質。而史丹鳳站起了身,將一張名片遞向了他:“白大師,上午來了一位先生找你,聽你不在,給我留了一張名片。”
白大千在樓上活成孤家寡人,故而心驚膽戰的下了樓尋找同伴。接過名片看了看,他剛要說話,不想外面又來了一名快遞員,送了一大箱子護身符吉祥物。史丹鳳和無心有了工作,開始把箱子裡的小玩意兒分類放置。而白大千好言好語的哄走了史高飛,坐在寫字檯後開始望著名片思索——依著他的心思,他真有心把生意停了。然而財路一斷,手中的存款又實在是支援不了多久。
下午時分,史丹鳳給丁丁打了電話,告訴他白大師已經回了公司。電話放下不久,玻璃門開了,來者正是丁丁先生。
和上午來時一樣,丁丁依然是西裝革履,進門之後未語先笑,笑出一口將要反光的白牙齒。史高飛和無心正圍著前臺桌子小聲聊天,忽然聽得有人來了,史高飛扭頭看了一眼,看完之後很篤定的告訴無心:“一隻鴨。”
寫字樓二樓有一家名氣不小的演藝公司,常有俊男美女出出入入。白大千私自給樓下的男女們定了『性』,認定他們皆是失足青少年。史高飛從來不把白大千的話當話聽,唯獨這一句記住了,從此見了略有幾分姿『色』的地球人,就必要將其歸到雞鴨一類。
丁丁聽了他的評語,似乎是沒聽明白,還特地回頭向後看了看。史丹鳳不敢當眾教訓弟弟,迎著丁丁的笑臉,她以笑還笑,把他請到了屏風後面,等到他在寫字檯後坐下了,又找出紙杯,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然後退到屏風外坐回前臺,她聽到丁丁用很柔和的聲音和白大千寒暄了幾句,隨即開門見山的問道:“我聽說白大師前些天曾經在附近挖出了一隻陶罐。”
此言一出,房內立刻靜了一瞬。白大千沉『吟』著微笑:“嗯……是的。怎麼?丁先生對那個罐子有興趣?”
丁丁講一口略帶口音的普通話,口音很淡,基本可以忽略不計:“與其說我對罐子有興趣,不如說我對白大師您更有興趣。”
白大千莫測高深的微笑看他,心中直打鼓,懷疑對方是同行來砸場子:“噢?對我感興趣?為什麼?”
丁丁微微的一昂頭:“因為我沒想到白大師的本領如此高明,不但能夠找到它,而且敢於挖出它。”
白大千淡淡一笑:“僅此而已嗎?”
丁丁答道:“僅此足矣。說老實話,我萬沒想到這個地方會藏龍臥虎,有您這樣道行高深的大家。”
白大千微微頷首,臉上神情不變:“多謝誇獎,但我看丁先生也是有意而來,所以不如省略客套,我們開誠佈公的直奔主題好了。”
丁丁一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