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手向前扶著玻璃缸壁,一手攥著半條斑斕死蛇,表情有點茫然,彷彿隨時預備著向上竄。忽然掄起死蛇輕輕一抽玻璃,他垂下頭做了個深吸氣的動作。當然沒有空氣讓他吸,但他的腹部的確是凹陷了,蒼白面板下顯『露』出根根肋骨的形狀,可見他肚子裡真是沒了食。
抬手拍拍自己的癟肚皮,他歪著腦袋望向馬英豪,一切盡在不言中,還是要吃要喝。
馬英豪笑了,一邊笑一邊踩上小板凳,很費勁的去開鎖。
當最後一枚小鎖頭也被除下後,不用馬英豪再出手,無心自己向上一頭頂起鐵絲網,雙手扒住了玻璃缸沿。身體貼上滑溜溜的缸壁,他蜿蜒蠕動著向上攀爬。面板摩擦玻璃,發出刺耳聲音,馬英豪眼看他越爬越高,末了將一條水淋淋的長腿從缸內甩出來,他已經趴在了窄窄的缸沿上。
不動聲『色』的斜出一眼,無心見馬英豪正在下方眼睜睜的注視自己。馬英豪讓他在海水中吃了一夜苦頭,他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壞主意。
他打算從天而降,把馬英豪砸個七葷八素,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報復。再次把眼珠瞟向對方,他驟然做了個失手的勢子,張牙舞爪的從缸沿翻落而下,一屁股拍向了馬英豪的頭臉。馬英豪當他無所不能,正在欣賞他的靈動體態,不料他竟然也會失誤。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馬英豪連叫都沒有叫出一聲,只覺眼前一黑,已然被他砸了個仰面朝天。
在熬過後腦勺的劇痛之後,馬英豪睜開眼睛愣了一下,隨即揚起雙手,惡狠狠的把騎在自己臉上的無心推出老遠。無心軟綿綿的不反抗,緊閉雙眼蜷縮成了一團。而馬英豪爬起來站穩了,一邊用袖子抹臉,一邊怒問:“你是怎麼回事?”
無心哼哼的不說話,因為馬英豪的鷹鉤鼻子硌了他的蛋。他弄巧成拙,此刻疼得發昏。
馬英豪隨即拉開房門,伸手向外一指:“自己出去!只要你肯乖乖的聽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無心長長的呻『吟』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蛋都要碎了。哭喪著臉爬起來,他扶著牆慢慢的往外走,心中很想要一點溫柔的關懷,可惜他如今僅有的好朋友,賽維和勝伊,都遠在百里之外的北京;而且即便他們全在身邊,恐怕也不會做出關懷的舉動。
馬英豪不給他衣服穿,怕他打扮的有人樣了,會動心作怪,伺機逃竄。把他帶到一樓的小餐廳裡,他先讓無心光著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自己靠著桌子站穩了,居高臨下的問道:“說吧,有什麼說什麼。說清楚了,就讓你吃飯。”
無心望著桌上的飯菜,飯是白米粥和熱燒餅,菜只有一盤香腸,顯然,此地的伙食比不上北京馬宅。
伸手抓向燒餅,他心不在焉的打太極:“說什麼?”
手伸到半路,被馬英豪握住手腕又送了回去:“如果再明知故問的話,我就把你送給日本人。讓日本人好好的研究你,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無心翻了他一眼,彷彿不甚情願似的,低聲說道:“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懂,說就說,反正我對府上的寶藏毫無興趣,只希望我說過之後,你可以放我走。”
馬英豪盯著他細看,始終懷疑他生了鰓:“不要討價還價,我和你沒有仇,對賽維和勝伊也沒意見。只要你們肯如我的意,我自然不會傷害你們。”
無心點了點頭,對著熱燒餅開了口:“詛咒是可以破解的。”
然後趁著馬英豪不防備,他一把抓過了燒餅:“只要能找到另一半乾屍。”
馬英豪緊盯著他:“什麼意思?”
無心咬了一大口熱燒餅,三嚼兩嚼的嚥了:“一種巫術,薩滿法師發出詛咒之後,讓人把自己活劈成兩半,炮製成乾屍。法師慘死時的痛苦和怨氣,可以讓詛咒永存。”
馬英豪微微皺起了眉頭:“另一半乾屍在哪裡?”
無心搖頭答道:“另一半乾屍,應該就在薩滿法師的慘死之地。”
然後他把手中的燒餅撕成兩半,對著馬英豪重新一拼:“薩滿法師的三魂七魄分別附在兩半乾屍上。只要把兩半乾屍拼成一具,薩滿法師的靈魂就復活了。”
馬英豪不以為然的一點頭:“聽起來是很恐怖。”
無心將一半燒餅填進嘴裡,同時搖頭:“不恐怖。等到法師的靈魂復活,你們找個有道行的高人,讓法師魂飛魄散就可以了。法師一旦魂飛魄散,他所施加的詛咒自然也就失效。到時候洞裡的破銅爛鐵,你們想怎麼運,就怎麼運,絕對不會再出人命。”
馬英豪『舔』了『舔』嘴唇,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