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無心試試探探的抬起了一隻手,去推身上的大白狐狸。大白狐狸的分量絕不小於一隻普通灰狼,骨沉肉重皮『毛』厚,並且牙齒爪子都是極端的鋒利。無心不敢太過明顯的對她動武,因為怕她沒輕沒重的給自己一下子。雖然妖精們對於他的鮮血素來是敬而遠之,不過有著兩三百年道行的大狐狸精,總不會輕易死在他的血上,而他若是被狐狸咬斷脖子抓爛了臉,晚上可怎麼回家見蘇桃呢?
一隻手陷在了對方的雪白皮『毛』裡,狐狸皮的手感果然是超過了貓頭鷹的羽『毛』。無心把另一隻手也伸向了白狐狸,輕輕的給她抓了抓癢:“大白……”
白狐狸先是舒服的一眯眼睛,隨即驟然變臉,對著無心亮出一口白森森的大獠牙:“我又不是狗,你撓我幹什麼?”
無心登時擺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我又不能吃,你撲我幹什麼?”
白狐狸像匹小號駿馬似的一挺身,兩隻前爪落在無心胸口,敲鼓似的一頓『亂』撓:“討厭討厭討厭,你說我為什麼撲你?”
無心慢慢的把眼睛越睜越大:“大白,你不會是……還愛著我吧?”
白狐狸抬頭想了一想,又張了張嘴,最後浪聲浪氣的告訴他:“我也不知道耶!”
無心聽了她的嬌音,憂愁得想要嘆氣:“大白,你放了我。我們有話坐著說,好不好?”
白狐狸果然從他身上撤了爪子。無心坐起了身,順便環顧了周圍的一圈大小狐狸,心中叫苦不迭。白狐狸倒是自顧自的挺歡喜,也不變個人形,直接就往無心身邊一擠,無心猝不及防,險些被她擠了個跟頭。一手撐地穩住了身體,無心扭頭抱怨道:“大白,兩百年不見,你越發力大無窮了。”
白狐狸一瞪眼睛:“不許叫我大白!”然後她從頭到尾扭扭擺擺了一番:“你兩百年前是怎麼叫我的?”
無心做了個瞠目結舌的表情:“小白?”
白狐狸猛然怒視了他:“還有個更好聽的,難道你忘了?”
如果白狐狸不出現,無心真就記不得兩百年前的事了。然而白狐狸對於他來講,總是一位出奇的伴侶,所以對方一做啟發,他隱隱約約的,還真把往事記起了幾分。對著白狐狸嚥了口唾沫,無心又向後略躲了躲:“大白,你我兩百多年沒見面了,如今偶然重逢,是不是莊重一點更好?”
白狐狸當即任『性』的罵街:“『操』!我就不莊重!”
無心在狐狸們的包圍下,無可奈何。蹙著眉『毛』一抿嘴,他『露』了個愁眉苦臉的笑容。緩緩轉向身邊的白狐狸,他捏著嗓子做鴨子叫:“狐狐寶貝兒!”
話音落下,他把臉扭向前方,不由自主的齜牙咧嘴,並且一吐舌頭。可是還沒等他收回舌頭,後腦勺上已經捱了一大爪子。捂著腦袋向旁一躲,他大聲叫道:“是你讓我叫的,叫完了你又打我?”
未等白狐狸出言作答,周遭已然響起一圈低低笑聲,嘰嘰咯咯的似人非人。無心惱羞成怒的把腦袋轉了一圈,忽然伸手一指:“你是狐狸嗎?黃鼠狼跟著湊什麼熱鬧?”
一條細細長長的小黃鼠狼跟在一隻紅狐狸身後,本來也在偷笑,冷不防的被無心發現了行蹤,立刻嚇得往紅狐狸身後一躲。無心和白狐狸講不出道理,欺軟怕硬的想要把矛頭轉向黃鼠狼,然而白狐狸急於敘舊,並不給他王顧左右而言他的機會。對著無心的腦袋又是一爪子,她開口罵道:“負心漢,你說你兩百年前為什麼不告而別?”
無心捂著腦袋轉向了她:“為什麼?因為我不想和你過了!”
白狐狸當場急赤白臉:“憑我的花容月貌,你憑什麼不想和我過?”
無心不假思索,有一說一,開始對著白狐狸長篇大論。原來兩百年前白狐狸剛剛得道修成人形,十分興奮,一天三變化,三天九變化,今日做張,明日做李。無心早上出門去,晚上回家一定認不得老婆是誰。雖說夜夜做新郎是樁美事,可無心與眾不同,只想找個固定的伴侶過生活。白狐狸終日千變萬化,有時還變成個老爺們兒,在家裡不男不女的吆五喝六,無心偶爾勸她幾句,她囂張慣了,反倒比無心脾氣還大,絲毫道理不講。
白狐狸沒個準模樣,日子也完全的不會過。她夜裡不睡覺,坐在床上呼吸吐納;白天不做飯,因為最愛吃水煮蛋,所以天天煮一大鍋雞蛋,自得其樂的吃出滿屋子雞屎味。無心想要勞她做一頓飯,真是千難萬難,時常是十求九不允,臭罵倒是管夠。如此生活了一個多月,無心實在是熬不得了,回家和白狐狸攤了牌,要和她大道朝天各走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