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草原中,一個頭發凌亂、神色疲倦的人,在往著某一個方向徒步行走著。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驀然回首,看向自己所走過的路。 距離上次的絕望、崩潰,他已經忘記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也許是幾個月,或許是幾年。 他只知道,自己又走了很長、很長的路,長到已經習慣了這裡無聲、死寂的環境,或者說他已經融入到了這個環境之中;偶爾,他腦中會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或許在這裡待著也會挺不錯,不會有飢餓感,那個該死的病在這裡從未發作過。” 每當出現這樣消極的想法,他都會化身成巨人,朝天嘶吼著,瘋狂的捶擊地面發洩情緒,用疼痛以及虛弱感來刺激已經開始萎靡的意志,勸告自己絕不能在這裡沉淪下去。 宛如是一場意志的磨練,在這裡,他的意志愈發的堅韌,精神力在不斷的增加;在最近的一次進入巨人狀態的時候,他驚喜的發現,原本只有五米高度的巨人,居然提升到了六米之高,隨之力量也增強了許多,巨人狀態的時間由三分鐘增長到了四分鐘。 然而,在這裡並沒有什麼用,依舊是錘不動土地,拔不動一根小草。 這樣的挫敗感,讓他感覺到,自己連這裡的一棵小草都不如,如果這裡的小草能動的話,一定會把他壓倒在地上各種捆綁,然後進行瘋狂的摩擦。 他忽然想到,也許他現在所在的這個星球,或許不是一個完整的星球,可能只是星球破碎後所殘留下來的一塊殘骸,即使只是一塊破碎的殘骸,也無比的龐大,他走了那麼長的時間,也未走到盡頭。 如果這是一個完整的星球的話,又何等的駭人,假如這裡的所有星球、銀河都復甦,又將會是一個如此浩瀚的情景? 他無法想象出將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畫面,也不敢去想,一深入去想,不僅世界觀會崩塌,心中也會產生絲絲的恐懼。 仰望著那片破殘的銀河系,一種弱如螞蟻的想法油然而生,他從未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弱小。 感慨了許久,他晃了晃腦袋,把遮住視線的頭髮往後腦勺一捊,紮成一個單馬尾,邁起腳步,再次往那個方向前進。 走了許久,許久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不遠處的地方,彷彿有一道牆把整個草原分割成兩個世界,在牆的另一邊的草原宛如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他竟然看到了久違的光明,那裡還綻放著無數的花朵,無盡的花海呈現在他的雙眸中。 心跳在不斷加速跳動,呼吸開始急促粗重了起來,喜悅的情緒不斷的充斥他的心中。 啊!!!! 他朝天盡情的嘶吼著,徹底的把情緒釋放出來。獨自一人走了那麼久無聲的路,經歷了無數次的絕望與崩潰,換作常人早就已經精神失常,徹底崩潰、瘋癲,他艱難的挺過來了。 如今他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看到了久違生命的氣息與光明。 眼前的那個世界,宛如是一道神聖的光芒,照亮洗滌了他的心靈,驅散了縈繞心中的陰霾,為他的身體注入了新的活力。 咆哮釋放完情緒過後,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注視著眼前光與暗的交界處,他沉吟了片刻,拿起自己的一根頭髮扯斷,捏起那根斷髮,小心翼翼的把頭髮伸向交界處。 當頭發觸碰到交界處之時,恍如接觸到了一個透明的水幕,頓時泛起了漣漪,毫無阻礙的穿透了過去。 他身體絲毫不動,雙眸緊看著已經身在交界處另一邊的頭髮。 烏黑油亮的頭髮的表面,在光線的照耀下,閃爍著點點的光芒,這光芒讓他感到有點刺眼。 發現沒有異常,他便把頭髮抽了回來,用指尖揉捏幾下後,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並且還放在鼻子上細聞。 看到頭髮在進入交界處後沒有出現斷裂、粉碎之類的情況,他鬆了一口氣。 之後,他仍謹慎的用頭髮做了許多次實驗。 每一次的實驗,那根頭髮依舊沒出現異常狀況,看著頭髮沉吟了許久,捏住斷髮的拇指與食手突然鬆開,頭髮飄然的往地面上落去。 目光投向宛如是一個結界的交界處,雖然每次的實驗頭髮都未出現狀況,但那終是死物,最理想的實驗物體是活著的生物,而這裡唯一能找到的生物也只有自己,沒有其他的選擇,也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去做實驗。 伸出一根手指,緩緩的伸向交界處,在觸碰到交界處之時,指尖傳來一種觸碰到一層水膜的觸感,手指毫無阻礙的穿透過交界處,來到了另一邊的世界,手指在他的控制下時彎曲、時直。 手指沒有痛感,沒有異樣感,也沒有失去知覺。 這時,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突然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並輕微的搖了搖頭。 把手指抽回,決然的向交界處邁出腳步,整個人走進交界處。 進入到另一邊的世界後,他立刻就感受到了這邊的溫度,不同於另一邊灰暗草原的陰冷,這邊的溫度溫暖宜人,陣陣甜蜜的花香不斷湧進鼻子,一直以來都緊繃著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