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向下挖了十幾米,都要挖出水來,一具屍骨終於完整地呈現在大家面前,眾人的目光一致落到郭四喜身上。 那個矮小的老實男人一臉茫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不斷後退,邊退還邊嚇得哇哇叫:“我的桃園裡有死人,死人!” “行了,別裝了。”玄傾的聲音很冷,一點沒有因為自己是個小孩子的外表,而顯得幼稚,反而帶上了幾分陰森。 “今兒小爺心情好,讓你們夫妻倆再見見。” 郭四喜連假哭都忘了,他當年幹了什麼他可是心知肚明的,這桃樹坑裡的,就是失蹤了二十年的方翠翠,人都死了,屍體都變成白骨了,還怎麼見? 玄傾掏出一張黃表紙,隨意一晃,符紙無火自燃,化為飛灰,打著旋的落到了女鬼身上。 桃園裡的所有人只覺得四周圍突然變冷了,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原本空無一人的石頭上,多出來個女人。 不,她肯定不是人,哪個人能飄在石頭上面一米高的位置。 “啊!”發出慘叫的,是郭四喜,方翠翠對他依然本能地畏懼,她飄到玄傾邊上,想努力躲在他身後,因玄傾身量過小而失敗。 玄傾:...... 失算了,鬼裡面也有慫的,這一隻簡直丟鬼臉。 方翠翠實在是被打怕了。 從她嫁給郭四喜開始,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別看郭四喜長著一張老實人的臉,對著無論親朋還是好友都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在家裡,他就是惡魔。 吃醉了酒要打人,飯不合口要打人,自己被外人欺負了,回來還是要打人。 家暴男打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只是想向地位與體力更不如他的人撒氣。 方翠翠的孃家沒人管她,跑回去求救無果,被趕回來後打得更慘,之後她也不再跑了,逆來順受,忍氣吞聲,她以為只要熬到生個孩子,一切都會好的。 然而她沒等到那一天,二十年前的一天,也不知道郭四喜在外面又受了什麼氣,一回來就劈頭蓋臉地打她,她沒有防備,直接後腦勺磕到了鍋臺邊,一命嗚呼了。 郭四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婆娘這麼不禁打,他思來想去,趁著半夜沒人,將方翠翠的屍體偷偷運到山頂,挖了個深坑埋了起來。 他是個腦子裡有點鬼主意的,一同深埋的,還有老婆的幾套衣服和身份證。 第二天,他坐在門口哭訴,說自己的老婆嫌棄他窮,半夜偷偷跑了,還偷了家裡僅有的活命錢。 村裡人信了,警察信了,丈母孃家信了,甚至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信了。 他後來承包了山頂的地,種了桃樹,神不知鬼不覺,二十年過去。 方翠翠也是在前幾年才吸收了些桃樹的力量,得以從墳墓裡脫身,她不敢找郭四喜報仇,只得下山尋找其他目標,以求獲取些能量,不會隨著時間流逝,灰飛煙滅。 郭四喜被警察帶走,他的桃林裡挖出了二十年前被認為卷錢跑了的老婆的屍骨! 這一訊息在村子裡流傳,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孃的,老子還吃過他送的桃!誰知道是不是死人樹結的!嘔~~~” 老實人到底是真老實還是裝老實,得看他最親近的人如何評價。 女鬼沉冤得雪,被送走了,可憐巴巴的幾絲功德之光落在身上時,孔千羽有些悲憤地抬頭看著賊老天,照這速度,豈不是要到海枯石爛也回不了宗門! 她還想得道成仙呢! 一瞬間天地變色,烏雲突然聚集,孔千羽很慫地縮回了道觀裡。 玄傾睜開眼望天,皺了皺眉,又看了看擺在主殿的鎮魂木,若有所思。 孔千羽一夜好眠,第二天再到刑警隊時,看到的就是個個掛著黑眼圈的二組五個人,似乎他們的眼神中含著敬畏,包括昨天桀驁不馴的高長征。 她有些狐疑,對上高長征的視線,後者立馬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埋首於案几之上。 苗梨打著呵欠,送了杯濃茶到孔千羽手邊,站在她桌前昏昏欲睡。 “怎麼困成這樣?你們昨天晚上偷地雷去了?” 偷地雷可沒這麼累,苗梨有些幽怨:“還不都是因為你。” 因為你效率太高了呀。 孔千羽指出誰是兇手就一句話的事,剩下的審訊、筆錄、整理檔案都得他們來幹,而且寫出來的案件記錄還不能太離譜。 問:案件偵破線索如何而來? 答:請了玄學大師算出來的。 能行嗎? 如實描述肯定不行,藝術加工自然費腦細胞,他們一群大老粗熬了通宵,才算勉強能自圓其說。 今天一天到下班為止,孔千羽面前攤開的三份卷宗,又明確指出了兇手所在: 第一份在懸案裡,算很新鮮的了,去年發案。 死者是一名七歲男童,這個男孩子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剛上一年級,就得到了老師和同學的一致喜愛。 這麼可愛的孩子,居然被人塞進了村裡空房的旱廁裡,被找到時早就溺死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