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小女子一人獨居啊。” “少裝糊塗,多少鬼都看到你拉著個女子一同歸來了,那女子是個逃犯,窩藏逃犯什麼罪名,不用我重複吧?” “小女子真沒帶回來人啊。”簡言的記憶被孔千羽篡改過,她並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因此只瑟瑟發抖地解釋,並不心虛。 一來沒搜到人,二來這女人不承認,巡遊鬼差黑著一張臉,卻也拿她無可奈何。捉賊捉贓,捉姦捉雙,啥也沒有,他們還得賠人家的大門修理貴。 地府的物價漲了幾千倍,他們的工資卻一分沒漲,賠個門可不便宜。 嘩啦,樓上傳來一聲響,是某個鬼差不小心將座鐘帶倒,摔了個稀巴爛。西洋鍾什麼價格?只要想想,巡遊鬼差的臉不禁更黑了。 “走!”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下去要破產! 孔千羽趁機悄悄跟上,她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盯上。 她一直很謹慎,很小心,什麼出格的事都還沒來得及做呢,咋就能這麼快招來鬼差? 一行鬼飄得挺快,一路上沒鬼說話,氣壓很低。 “大人,人沒有抓到。”進了一處府衙後,巡遊遣散鬼差,自己兜兜轉轉,從角門偷偷溜出去,敲了敲另外一間平房的門。 門開了,孔千羽恍然。 內裡露出的青白鬼臉,正是當時與凌風子打得不可開交、自稱為日遊神的傢伙。 “廢物,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假日遊神一臉怒意:“我不是讓你一直跟著她的嗎?” “小的一路都跟著的,親眼看到她進了一戶人家,可是等我帶齊兄弟們再殺回去時,那娘們居然跑了!” “我不是說了嗎?得知她的落腳點一定要通知我,你緣何自作主張?”為何他手底下都是這麼自認為聰明、實則愚蠢無比的廢物?假日遊神深深地覺得無力。 巡遊訥訥不敢言,他當然是想圖個好表現,掙點外快貼補家用,沒承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小的這就派鬼差盯著那家!” 沒用的,既然已經驚動了人還沒抓住,再守株待兔沒有任何意義。 假日遊神搖搖頭:“此事你不必再管。”說完直接關上了門。 當時與凌風一戰沒有討到便宜,日遊神始終放心不下,凌風子是什麼性子,或者說能當上城隍的都是什麼性子,他們可太清楚了。 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所以當時他們這一片的官吏多數倒向他們時,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要收買凌風子,無一不被其拒絕。 果然他的擔心沒有錯,凌風子鬼都不在城隍廟了,現在城隍的工作由他們的人暗地裡接手,好好的新鬼名單裡,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居住證,不是凌風子搞的鬼是什麼。 因此從孔千羽拿著居住證進入城門那一刻起,背後就多了雙眼睛盯著她。她再低調再老實,也不會想到有問題的,是她手裡拿著的貨真價實的居住證。 不過她到底是怎麼渡過忘川河的呢? 生魂離體與新亡鬼魂,重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一艘船能載五十個亡魂,卻只能載兩個生魂。如此巨大的差異,那些船工瞎了才會看不出來。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進來了,就別再想出去。地府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假日遊神不知道的是,孔千羽此時正在優哉遊哉地參觀著這幢房子。 沒道理一個才死幾個月的新鬼都住大別墅,有權有勢的日遊神蝸居在間茅草屋裡。 屋裡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連必備的桌椅床具也一個沒擺,顯然不是個正經的屋子。 自這一天起,孔千羽每隔兩個時辰便換一張隱身符,一路跟著他。 凌風子確實沒有撒謊,這貨哪是什麼日遊神啊,他好像也沒什麼正當工作,多數時間在判官殿當一名小吏,每日負責的具體工作,就是將有作奸犯科記錄的新鬼按照判罰帶去地獄受刑贖罪,頂了天了,算個巡遊。 孔千羽曾經遠遠地見到過真正的日遊神一次。 身高一丈有餘,與其他鬼相比,明顯鶴立雞群。 毫不誇張得說,自家師父與他比,都是渣渣。 她離得太近,五十米距離,靠牆站著,連大氣都不敢喘,目遊神似乎察覺到附近有異,目光從她身上劃過時停頓了一秒。 直到遠遠地遁了,她才狠鬆了口氣,畢竟是地府的十大鬼王之一,鬼仙級別,自家師父得道也不過得個散仙的名頭,兩人仙階半斤八兩,單看誰的修為高了。 這才僅僅是普通的鬼王,鬼帝該有多厲害,是一般鬼能肖想的嗎?孔千羽立馬把自己想看遍地府牛人的傻缺念想拍出腦海,還是好好活著比較重要。 這一天,假日遊神又領著一批新鬼踏上了去地獄的路,孔千羽百無聊賴地跟在其身後,卻不想那假日遊神不老實,偏離了以往的既定路線,往旁邊一個隱蔽的小山丘走去。 眾新鬼茫然無知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命運。 山丘後面,有隻鬼正在等待,在他身後,也跟了一串用鏈條鎖起來的鬼。 鬼與鬼是不一樣的。 假日遊神帶來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幾隻身上紅光初現,馬上就要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