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身上一道道被撕扯的傷口都在汩汩冒血,疼痛難忍,傷勢看著嚇人,一時半會兒,卻死不了人。 孔千羽向來看不起這些用邪門歪道手段害人的,自然沒什麼悲天憫人的聖母心腸,譚弈倒是個心軟的,但只要想想這貨想害的人也包括自己,不去踹兩腳就算厚道了。 那小鬼道行不咋的,咬了半天也累了,抬起頭,怯生生地看著孔千羽,那小模樣,活脫脫受害者形象。 本想直接滅了它,這下還怎麼下得去手?它身上罪孽不多,受人指使做的壞事,大部分果報,都在馬乘風自己身上。 自己就當日行一善吧。 “我可以送你入地府,但之後是受苦贖罪,還是轉世投胎,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我卻是無能為力的。”鬼仙她都得罪了兩個了,想要求情,不被使絆子都算好的。 小鬼側頭想了想,然後用力點點頭,又在馬乘風身上留下一道傷痕,這才進了孔千羽為它開的鬼門之中。 送走了小鬼,馬乘風只覺得身上一輕,彷彿重新活過來一樣。 “謝謝,謝謝你們。” “千萬別,可不是為了救你。” 馬乘風向來是自視甚高之人,他出身低微,幼時家中貧困,生活很是艱苦,打了好幾份工,才勉強將大學讀完。 在老家,他是山溝裡出來的金鳳凰,是全家乃至全村人的驕傲,二十世紀初的大學生還是很值錢很金貴的,被所有人仰視的感覺,他很喜歡。 但是這一切在離了象牙塔後,變了。 他不過是眾多畢業生中的一員,沒有背景,沒有人脈,無人欣賞,找了個月入兩千的工資,已經是他的極限。 被前輩支使,被上司喝罵,被客戶拒絕,被原本不如他的人鄙夷,種種落差,他強烈地想要成功,想要發財,想要站在高處俯視他人。 他走了條捷徑,憑藉不錯的外形與縝密的觀察,他盯上了同公司的女同事。 本市戶口,獨生女,家裡經營著買賣。 殷勤周到,甜言蜜語,對初出社會的小女生還是很有殺傷力的,他成功抱得美人歸,並幾年如一日對妻子好,以贏得岳家的喜愛。 孩子三歲時,見時機成熟,他提出創業的想法,得到了岳家的資金支援。 一百萬啟動資金,他眼光不錯,趕上了好時候,公司開始起步,到後來平穩發展,年入數百萬,也算不大不小的成功人士。 他站在了以前無法企及的高度,但還不夠,他想要站得更高,笑得更好。 在此之前,他與妻子提出了離婚,彼時妻子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們明明感情很好,生活越來越好了,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妻子問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倒也不算,男人逢場作戲,走腎不走心怎麼能算出軌呢?他只是,不想再見到岳家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他們,是他曾經出身卑微的見證人。 如今光鮮了,他不想再讓任何人知道。 妻子分走一部分財產,帶走了兒子,沒關係,有了錢,有了地位,還會有更好的女人與他結婚生子,他的事業給了他自信。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公司主要做對外貿易,三年封閉,連生存下來都難,他的房車都賣了還債,才算勉力撐了下來。 沒想到,開放後的日子遠不如曾經好,收支平衡都是問題。 他不能失敗,如果失敗了,失了岳家的幫助,他已經沒有機會再東山再起了。 所以最終的結果,是他聽信了一個酒肉朋友的勸說,專門飛的鄰國,請回來了個小鬼。 一年來,他用得得心應手,風生水起。 唯一需要付出的小小的代價,也不過是一點血而已。 招財之道,小財容易,擺個風水局,再天時地利人和,小錢自來,但是想招大財,光靠風水局是帶不動的,需得命裡帶財才行。 因此他才選了個要用邪術的風水局,小鬼為他吸取人的壽命,以此為引,做為風水局的祭品與陣眼。 他們公司招進來的人的生辰八字,他都會拿給所謂的大師去測算,看看他們與公司是否相合,相合的留下,不相合的慢走不送。 滿公司的的員工都不知道,他們當時簽了合同來打工,其實是真正意義上的賣命。 順風順水了一年,早已經讓他忘乎所以,不知這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作惡者,終有一天要自食惡果。 “呵呵,我做了什麼?你們有證據嗎?”馬乘風不在乎地笑了,他艱難地掏出手機打了120:“你們能奈我何?” 眼前這個女人,弄走了自己的小鬼,他還得花費不少再去請一個回來,其間付出的時間與金錢成本,他怎麼能不怨恨。 至於他認識的譚弈,開除了事,她要敢亂說話,呵呵,怕是她先會被別人當成瘋子。 鬼神之說就這點好,真東窗事發了,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死不承認,法律制裁不了他。 “你還真是無知啊。”薛無為帶著青城山的同道進來時,正聽到馬乘風的狂妄言論,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 井底之蛙的現實版,對玄門知識一知半解,就敢膽大包天害人性命,當他們玄門聯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