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太逼真太清晰了,絕對不可能是誤打誤撞形成的。 是孔千羽!一定是她搗的鬼! 爸爸剛找到孔千羽時就在家說過,她從小在道觀長大,鬼知道到底學了些什麼不三不四的法術,現在跑來孟家害人。 一個正經人家的好姑娘,哪有天天穿著一身道袍晃來晃去的。 孟與安摸了摸受傷的胳膊,眼底閃過幾分陰狠......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便宜姐姐恨之入骨的孔千羽此時正坐在窗臺上,盯著斜對面黃家別墅。 沖天的煞氣泛著血紅,在夜色中格外顯眼。 今晚是七月十五,鬼門大開,陰氣最盛的日子。 那隻厲鬼曬了月光,吸收了足夠多的陰氣,又心懷怨懟,此時已經成了氣候,黃明爍大機率活不過今晚了。 她只需要坐在這兒防著點。 冤有頭債有主,厲鬼復仇她懶得管,但是跑出去傷害無辜絕對不行。 眼角餘光注意到,孟令澤偷偷摸摸一個人從後門溜出去,不知道又要去哪野。 就他,今天晚上還敢出去?呵呵,千萬別帶點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回來喲~ 九點半,黃明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家。 他兒子早逝,後繼無人,公司業務交給誰都不放心,只能自己操勞。 開門換鞋進餐廳,飢腸轆轆的他沒看到應當準備好的宵夜,心情多了幾分不悅。 傭人也越來越懶散了,這個家還有沒有規矩? “周媽。”廚房裡無人應答。 “小敏,小慶?”兩個傭人也不吱聲。 “回來了?等我給你盛湯,剛燉好的。”黃明爍正準備去廚房一探究竟,怎麼一個人都不在家時,一道好聽的女聲突然響起。 聲音中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柔,卻讓黃明爍瞬間全身汗毛豎起! 分明是他已經死了十幾年的前妻的聲音! 女人輕快的高跟鞋敲打著地面,由遠及近自廚房中傳來,很快,身材微胖的她便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黃明爍想尖叫,想逃跑,但他全身僵硬,連動都不能動,直勾勾望著女人一步步向他走來,手裡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 “老公,你為了這個家奔波,真是辛苦了。我燉了你最愛喝的銀耳蓮子羹。”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記憶。 猶記得,早年間,他還沒有多少錢,家裡不過開著點小超市,還是靠著妻子孃家支援才撐起來的。 省吃儉用買的第一套房子很小,兩室一廳,七十幾平,還被各種貨物堆得滿滿當當,走路不小心都會碰到頭。 然而小小的、滿滿的,卻處處都是家的味道。 他關店到家,妻子總會在昏黃的燈光下等他,早已準備好一盅湯,他喝湯,她聊著生活瑣事。 溫馨異常。 現在再回想起當初,只剩下異常。 如果是你死了十多年的前妻,當初還摔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現在活生生出現在你面前,還溫馨嗎? 前妻身體因生育發福,便是從那時起,他開始看不起她,嫌她肥,嫌她邋遢。 沒什麼錢的男人也可以花心,何況後來他還有錢了。 男人花心不是天經地義? 她非得哭鬧,非得折騰,折騰到最後,磨幹了他最後一絲情誼,立場堅定地要離婚。 他沒虧待她啊,該給的錢一分不少都給了,他只想要自由,想要個年輕漂亮的老婆,他有什麼錯? “爸爸,我想媽媽,媽媽哪去了?” 黃明爍低下頭,臉色蒼白的成年兒子坐在他腳邊,一下又一下抻他的褲腿,嘴裡發出的卻是五六歲孩子的聲音。 尖細刺耳,在空曠的房間內迴盪。 一個人恐懼到極點是什麼感覺?黃明爍四肢僵硬,舌頭打結,從心頭泛起陣陣寒意,前妻和兒子的鬼魂就那麼微笑地看著他。 如果不是兒子的個子太大,前妻的臉色太白,外人看了,還能讚一句天倫之樂。 前妻靠得更近了,陰冷之氣撲面襲來,讓他在秋老虎當道的農曆七月,生生凍到發抖。 “老公,我們一家三口,馬上就能再在一起了。” 下一秒,身形一輕,雙腿騰空又落地,他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了樓頂上,離房簷僅只一步之遙。 這處地方,他怎麼可能不熟悉呢? 每每夜半被驚醒時,都是他從這裡跳下去,即將落地的前一秒。 當初,前妻也是在這裡殞命的。 “穎娟,你、你聽我說,當初、當初真的是意外!” 死到臨頭還嘴硬? 羅穎娟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將黃明爍推下樓去,這一次,他沒有再像以往一樣,在落地最後一秒前醒來,而是摔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 一樣的支離破碎,一樣的血肉模糊。 黃家客廳裡。 黃明爍目光空洞,突然直直倒在地上,氣息全無,不一會兒,透明的人形從他的屍體上升起,虛浮在空中。 羅穎娟剛想將他吃掉。 “住手。” 她的臉直接轉至腦後,看清來人是幾天前曾經跟她打過照面的道士。 “你來幹嘛?”她面露警惕,瞬移到孔千羽面前:“不要擋我的路,壞我好事,不然我就吃了你!” 今天是七月半的夜裡,鬼門大開,百鬼夜行的好日子,即便是幾天前初見時,她知道這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