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奶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真的會有人因為心懷怨懟,就能對無辜的小嬰兒下死手的嗎?邵家當初的做法無非是所有父母親長都會做的事,況且也沒在錢財上為難於她。 “你以為你給的錢很多嗎?我們離了邵家,根本無容身之地!租了房子,沒錢吃飯,不租房子,睡在橋洞下,我兒子差點沒了命!” 潘雲香在懷孕過程中擔驚受怕,每天都害怕被村寨之人抓住,精神緊張,吃不好睡不好,孩子生下來時,小貓一般大,哭聲都比一般孩子小。 母子倆又窮困潦倒,連給孩子補身子都做不到,因此兒子一直體弱多病。 睡橋洞大人都不好受,更何況一個孩子,程一諾發了三天高燒,潘雲香花光了所有的錢,又給醫生跪下磕了好幾個頭,才保住他一條命。 一個羸弱不知能否養大的孩子,以潘雲香自私自利的性子,還不如扔在福利院為好,但程一諾有著跟程滿倉九成相似的面孔,對丈夫曾經的愧疚讓她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於是她才想到了吸取氣運,逆天改命的損招。 邵家那小丫頭命那麼好,正好借來給兒子! 養了多年的蠱蟲派上了用場。 厄運蟲伺養需要的材料很簡單,只是成年過程太漫長,當時潘雲香偷師時,也是養來玩的,沒承想居然真在去年養成了。 真是天助我也。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她還需要邵一諾的頭髮與貼身衣物才能成事。 碰巧此時潘雲香遇到了餘媽。 這一對難姐難妹,連命運都十足相像,潘雲香是自願跟人走後被賣,餘媽是直接在大街上被壞人強行拖走。 為了不受欺負,餘媽變得十分潑辣,誰想買她就把誰罵個狗血淋頭,好長時間都沒賣出去,最後被賤價處理給了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 那老頭子打了四五十年的光棍,終於買回個老婆,一時激動,買了酒肉請三五鄰里,自己喝多了酒,當天晚上睡在堂屋地上,第二天被人發現時,屍體都涼透了。 之後餘媽又被老光棍的遠親接手,沒三天那個男人摔斷了腿。 幾次三番,餘媽剋夫就傳得沸沸揚揚,附近村子沒人願意要她,她飢一頓飽一頓,靠著幫人種地換些米糧度日,住在老光棍快要倒了的舊居里,終於在快餓死之前等來了收山貨的外地商人,求著被帶回了A市。 結果回來了依然沒有家,她漫無目的在街頭轉悠時正巧碰上了潘雲香,在得知她衣食無著,居無定所後,給她想了條妙計,讓她暈倒在了邵奶奶的身邊。 邵奶奶是個心軟的,遇到了怎麼會不救,之後餘媽順理成章進了邵家。 潘雲香便讓餘媽拿邵一諾貼身之物。餘媽一開始也不想,頭髮衣服這種東西,怎麼能隨便給人,她也不是沒聽說過骯髒事。 但是潘雲香威脅她,如若不然,就去找邵奶奶告狀,當初是他們合演的一場戲碼,才讓餘媽進邵家做工,再良善的主家都不會容下欺瞞騙人的傭人。 餘媽沒辦法,給了潘雲香想要的東西。 至於那隻荷包,縫製的絲線是用剋制厄運蟲殺人的草藥泡過的,被潘雲香送給餘媽賠罪,但餘媽不想與她過多聯絡,收了荷包後,姐妹倆非必要從不聯絡。 那荷包中裝了些助眠的草藥,餘媽覺得甚是好用,便一直將荷包帶在身邊,也正中潘雲香的下懷。 程一諾本名不叫程一諾,是為了更好混淆視聽,奪取邵一諾的氣運,才將名字也改成一致,從此之後,一個病弱豪門千金,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天才少年,兩個人的人生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直到現在,拔亂反正,氣運歸位,等待程一諾的報應,還遠遠未停止。 “這個人要怎麼處理?”元兇首惡落網,邵家事已了,但是潘雲香用的陰私手段總不能鬧到衙門口去,人送過去,再一聽事情經過,大機率得被蜀黍當神經病轟出去。 “放心吧,交給我。”薛無為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玄門有玄門的規矩,不適合讓普通人知道的案子,玄門有自己的處理方法。 潘雲香被送到哪個監獄裡關起來,孔千羽沒有興趣,她急著從邵家離開,善後事宜便交給了薛無為。 幾天沒見的孟與安突然奪命連環CALL地找她,電話不接就一遍遍發訊息,只說想要約個地點見面。 孔千羽有點煩,懶得去。 反正跟孟向歧也撕破臉說清楚了,自己五六日未歸,孟家誰也沒打過電話找她,她樂得清閒,並不想回去住,隻身來到玄清觀。 沒想到孟與安居然等在這裡,陪著她的,還有蘇赫。 真是個痴情的好男人,可惜眼光不太好。 “蘇赫,我都說過,你不用跟著我,你能不能先回去?算我求你了,我自己在這等著妹妹,不礙事的。” 蘇赫打量著漏雨的破屋頂,眼裡滿滿的都是不贊同:“孔千羽一個女孩子,怎麼會住這種地方?咱們還是先回家吧,孟叔叔也太過份了,他想尋個遠房親戚,非得派你來嗎?” 親戚比女兒還重要,這算哪門子爹? 孔千羽倒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