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臧敏在父母的央求下,去勸解臧銳。
已經失去了愛人,臧敏不太想再失去這個大哥,但心中還有恨,所以也只是冷然說:“哥,你現在做這些沒有用,從一根本看不見,我說過你會後悔,可你偏不信。”
是沒用,臧銳怎麼會不知道,但他無法停下來,因為只要一停,他就會回想起那天,他親眼看著許從一從他面前消失。
那種失去摯愛的痛苦,像萬千只蟲蟻,無時無刻不在啃食他的身體,他很痛,痛不欲生,他覺得很苦,苦不堪言。
可他不會選擇死亡,他依舊會好好活著,用他的所有餘生,來承受上天對他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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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的某天夜裡,凌晨一點多,臧銳還在書房處理檔案,驀的,喉嚨一陣發癢,臧銳咳咳咳劇烈咳嗽一翻,嘴裡一片腥甜,他拿手抹了下唇角,指尖猩紅。
合上檔案,臧銳去樓下接水喝,在到樓梯口時,眼前突然發黑,隨後一腳踩空,直接從二樓摔倒,滾落到樓下,後腦勺撞上欄杆,發出碰的巨響。
屋子裡就他一人,臧敏搬出去住,父母雖在樓上房間,這個時間點,早進入了各自夢鄉。
臧銳就那樣躺在地上,等著疼痛過去,許久後體力才恢復一點,臧銳抓著欄杆爬起來,幾米開外就是飲水機,臧銳身體搖晃,走了兩步不到,咚一聲,心臟猛烈抽搐,渾身都戰慄個不停,這一次,臧銳倒下去,就再也沒起來過。
第二日,臧銳父母起床下樓,就看到自己兒子屍體僵硬,他周身冰冷,臉上卻意外帶著滿足欣然的笑。
許從一轉過頭,看向沙發那邊工作的男人,似乎感知到他在看他,男人也一併抬起頭,許從一把嘴裡的粥吞嚥下去,兩邊唇角一同勾起,輕輕淺淺地微笑了起來。
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也大概是這具身體在昨天一天裡,被開發了個透徹,眼角眉梢都『蕩』漾著悠悠春.『色』,加之他這麼一笑,讓原本乏味可沉的一張普通臉龐,瞬間就變得活『色』生香起來。
更是有無端的媚意隨著無聲無形無味的空氣流淌開來。
但忽的,那抹笑消逝不見,連帶著所有春意情.『色』都隨之遠去,彷彿剛剛驚鴻的一幕,僅是臧銳的錯覺。
臧銳低過頭,繼續指間的工作,只是握著筆的手,細細摩挲著,彷彿握的不是無機質的鋼筆,而是某個人細膩的肌膚。
許從一視線從臧銳脖子上掠過,忽的頓了下。不是他的錯覺,那裡垂一顆由黑線串著的水晶珠,那是他曾經送給臧敏的,還以為掉了,沒想到在臧銳這裡。
這麼喜歡他,他該怎麼報答他的好意?
雖說上過『藥』,許從一的身體依舊軟綿綿的,吃過飯後,他就回臥室繼續躺著。房間就這麼大,除了客廳就是臥室,他不可能在客廳待著,和一個剛強迫過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心再寬,也寬不到那個地步。
臧銳將檔案基本都處理完,部下也差不多是踩著點來的,拿了已經批閱過的檔案,卻同時又給了一些另外需要臧銳檢視的資料檔案。
臧銳讓下屬把檔案放桌上,他則取下無鏡片的眼鏡,『揉』捏了兩下『穴』位。
許從一在鄴城無親無戚,就工作上有些同事,都不怎麼交心,他的忽然消失,大家頂多茶餘飯後談論下,或許他被某個有錢人包.養了,不需要再工作,沒誰會想到他是被人控制了人生自由,甚至可以說是被監.禁了起來。
一天二十四小時,除開睡覺外。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只要許從一一睜眼,就能看到臧銳在他身邊。至於另外那幾個小時,臧銳也多是去匆匆,回來得也匆匆。
十五天時間,就在無波無瀾中,悄無聲息過去三天。
鑑於之前那次確實做太狠了,許從一身體一直都挺虛弱,被關在屋裡,他不會主動和臧銳說話,臧銳不是個話多的,多半的時間,屋子裡都蔓延著無法破碎的死寂。
有時候臧銳會『逼』著許從一開口,用某種不可言說的方式,許從一被『逼』得無路可退,會道一兩句,可那都不是發自真心的。
被關在屋裡,許從一精神也逐漸不大好,臧銳於是決定帶著他出去轉轉。
一直將他關著,其實也未嘗不好,開初他是這樣認為,可是這個人是不同的,他駐紮在他的心裡面,看到他始終都冷漠以對,臧銳知道,他是貪心的,他想看到他笑,想看到他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