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厙鈞身邊擦肩而過時,許從一胳膊忽然被男人一把撈住,於是奔跑中的身體被強行摁停了下來。
“去哪?”厙鈞側頭,眼眸裡的火焰沒一點熄滅的跡象。
許從一手臂掙扎著,試圖掙脫出來。
見人對他的話視若罔聞,厙鈞又重複:“我問你去哪?去找下面那個人,找到了準備做什麼?”
許從一忽的停止掙扎,他轉過頭,看向厙鈞的眼眶裡,有晶瑩的淚水在閃爍。
“什麼時候結束?”他渾身力量都被抽走似的,無力悲傷地問。
共情下,厙鈞能感知到許從一這會正處於極度的悲傷和絕望中,這種過於極端的情緒,讓他備受影響。一把鈍刀直往心臟上砍,隨後陷入在裡面。疼痛感蜘蛛絲一樣往身體各個部位蔓延散開,令人痛得想做出任何事,能讓前面的青年不再悲傷的事。
他知道許從一具體問的是什麼,他能給的答案只有一個:“……你死或者我死。”
許從一呵地一聲笑了出來,同時還有兩行淚。
他哽咽著低喃:“我不想死。”
厙鈞手臂一拽,把許從一抱了個滿懷。他兩臂收緊,像是在對許從一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那你就讓我死。”
他這話其實很誅心,他死了,許從一獨活不了,相反也是一樣。
許從一視線越過厙鈞寬闊厚實的肩膀,望向厙鈞身後漆白的牆壁上,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眼眸深處的悲傷於某個瞬間凍結。
窗戶外,聞聲出去的管家正躬身,將瘸著一隻腳,但已經自己搖擺著站立起來的崔頤給扶了起來,架著他胳膊在肩膀後,攙扶崔頤緩慢地返回樓宇裡。
至於崔頤怎麼會掉落在哪裡,因為什麼原因,是被誰給扔出去的,管家沒有過問。一路送崔頤到他的臥室,把人安置在沙發上,沒有離開那屋,直起身就拿電話給家庭醫生撥了個號。
沒出半個小時,家庭醫生就驅車趕了過來。管家告訴他到二樓上崔頤的房間,醫生來過這屋,曾經給崔頤看過病,算是熟門熟路。
崔頤右腳腳骨扭曲變形,看起來都令人心驚,作為當事人,面上卻是不見多少痛苦的表情,反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醫生在給崔頤正好骨後,瞧到了一絲陰鬱的笑意,好像成功了什麼事,所以在開心著。
看起來很嚴重,實際上到還好,醫生處理好後,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提醫『藥』箱告了別,管家這次將醫生直接送出房門。
之後沒去崔頤那裡,而是轉道去崔頤父親那兒,崔餘還在書房,開初在書房的哨兵們都散開,回了各自房間。管家把崔頤的事向家主簡單陳述了一遍。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冷沉著面,眼尾清晰可變幾條深深的皺紋,他未對此發表任何言語,崔頤的存在,僅僅是一個存在而已,雖然是他的親生兒子,和他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緊密的關係,但他從沒將崔頤當成過自己的家人,對方是生是死,他並不在意。
他的一顆心只有拳頭大小,而且在那人死後,這顆心就徹底壞死掉了,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具還呼吸著的行屍罷了,之所以會苟延殘喘活到現在,因著一個執念,等到他毀滅掉‘塔’後,他就會立刻追隨著已故的愛人而去。
他期待著他們能夠在天堂裡或者地獄相見。
接下來崔餘花費鉅額資金,更是購置到了數量直升機,計劃臨時變動,因著塔裡好像知道他這次的攻擊事宜,竟然已經開始著手做著防禦準備。
於是撤消了派人暗中潛入到塔裡放置炸『藥』,而是準備直接用直升機投擲炸彈。
另外,除了山頂別墅區裡的幾名哨兵外,他還花錢僱傭了一群僱傭兵,給出的酬勞足夠他們明知道要襲擊的地方是有著強悍哨兵的塔,還是義無反顧地參加。
本來就是一群將腦袋隨時都別在腰上的人,去攻擊誰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成功後能夠得到的報酬。
要麼失敗,要麼成功,或者死,或者活。簡單的選擇題。
至於厙鈞和哨兵們,則根據提供到的情報,前面一天時間,到塔附近暗中勘察地形,將重要的幾個逃生出口都在地圖上標誌出來,到時候他們將分別守在那裡,守株待兔,對付那些從塔裡逃出來的獵物。
劃分好各自要守的地盤,第二天就都沒再回山上,在離塔最近的一個都城裡安住下來。
漆黑夜幕拉下來,一個小型旅館裡,三樓走廊最末靠右的一間房裡,頂燈已關,但從窗戶口瀉進來的光,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