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然該是她。
許從一嘴角微微緊抿了一下,隨後往厙鈞那裡走。厙鈞凝視著他,許從一垂著眼簾,不敢去看厙言。來自厙言那裡的兩道視線,如燒紅的烙鐵,燙得許從一心臟都不住收縮。
他自發步向厙鈞,看起來,好像選擇了對方。
然而就在彼此距離拉近到五米以內時,四周景物陡然變化。
所有高樓大廈『潮』退倒退,天空由灰變得暗沉,漆黑幕布拉了下來,籠罩著矗立在底下的人。
腳下地面裂開成數個不規則的碎片,開始無聲無息地墜落,天空漆黑,腳下更是黑沉沉的萬丈深淵。
許從一將厙鈞於剎那間拉進到了他構建的虛擬圖景中。
厙鈞面『色』微微一變,看向許從一時帶著一絲驚奇,這在他的預料之外,他以為這個人應該是不會想死的,若真的想,不至於會等到今天。
因為見到了厙言,還得知到對方是名嚮導,他們兩人都是嚮導,不管哪一個方面來看,都決計不可能在一起,沒有落單的嚮導,嚮導作為稀缺物,從來都是低階哨兵們競相爭奪的物件。何況厙言等級比許從一高,而許從一早就是他的人了。
“你想和我同歸於盡?”許從一將他拽進他的圖景裡,不會只是為了困住他,嚮導精神屏障在發動進攻時,就自我碎裂了。他不是他的對手,走到這一步,抱的是必死的決心。
而不管他們誰死,對方都一樣活不了。
厙鈞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從來不怕死,現在亦不怕死。可就是忽然的,覺得還是活著要好一些,起碼他還能看到面前這個人,可以擁抱他溫暖的身體,可以嗅到他令人心安的氣息。
“我不能看著你傷害小言,卻什麼都不做。”許從一沒有任何的虛與委蛇,直接說著心中所想。
“你為了她,打算和我一塊死。但你想過沒有,你死了,她還活得好好的,以她的力量等級,會有很多優秀的哨兵去追求她,未來一天她必然會逐漸忘記你。”這個事實,不知道因為什麼,厙鈞就是很確定,好像冥冥中有那麼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她值得擁有更好的,我本來也配不上她。”不管是家室還是自身方面,許從一都自覺低厙言很多,厙言能夠答應同他交往,他一直很感激對方。現在不能在一起,其實私心裡覺得這樣對厙言更好。
青年的善良和溫柔不是對他,即便他擁有他整個人,即便他們抵死纏綿過,他還是觸及不到他的內心。
曾經他覺得那無所謂,人在身邊就行,現在厙鈞不這樣認為了。人類天生、並將永遠都是自私的。他亦不列外。
腳下踩著的浮石開始搖晃鬆動,周遭都是黑暗,只有他們所在的地方有點光亮,幾米開外的許從一唇角微微勾了點起來,他在笑,為即將結束的一切。
厙鈞踩著的石板磅一聲裂開,他的身體和許從一身體同時極往萬丈深淵底墜落。
一隻通體漆黑的豹子從空中飛躍而來,撲至厙鈞身旁,厙鈞一掌往黑豹背脊上一撐,一個借力,就翻身而起,下一刻躥到許從一面前,長臂一伸,把人抱了個滿懷。
許從一驚愕了半秒鐘,隨後激烈掙扎起來。
“滾開。”他的聲音被快速的墜落給切地破碎。
至於厙鈞的回答,就是將他抱得更緊了而已,甚至於許從一胸腔被對方壓著,快要喘不過起來。
一直在黑暗中墜落,好似沒有終點,許從一以為終點會是死亡,但意外的,他們墜入到了一條河流中。河水沉寂,在他們落下後,發出嘩啦的聲響。
摟做一團的人一塊掉沉下河,沉了數米深,厙鈞腳意外碰到底部。他及時穩住身形,憋著一口氣,緊摟懷裡的人,單手划水。
沒多會,躥出水面,厙鈞第一時間不是看周圍什麼狀況,而是察看臂彎裡的人,見到許從一眼簾蓋著,出氣多近氣都少,心中猛地一緊,捏著許從一下顎,掰開他嘴,就吸了口氣,隨後覆上去,把氧氣渡給許從一。
黑暗被白光擊退,世界恢復『色』彩,天空驀的一道獵鷹的長嘯,把一界的寧靜都給擊碎。
四周氣溫急劇下降,連帶著身處的河水,好像都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咳咳,咳!許從一吐了口河水,緩緩睜眼醒過來,下一刻,視野中出現一葉木舟。
且此時此刻,那木小舟上,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哨兵,一個嚮導。
厙言強行將自己的精神圖景同許從一的締連到一起,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這麼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