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厙先生,家族在書房等您。”穿著一絲不苟的管家往裡行了一步,站在門口中間,躬身敬語道。
厙鈞自沙發上起身,彎腰將燃著的菸頭放在菸灰缸裡,倒是沒有直接碾滅。
管家往身後退步,給厙鈞讓開道。
厙鈞步在走廊裡,管家目光迅疾往屋裡掃了一圈,看衛生間門關著,料想跟隨厙鈞一起的那名年輕人應該在裡面,但他面『色』冷肅,未對此有任何異言。
房門掩上後五秒鐘左右,衛生間門自裡開啟,出來的人眼眸幽亮,閃動著盎然的興致。
許從一往房間裡走,到沙發邊,坐在剛才厙鈞坐過的地方,上面還殘餘著一點熱度,玻璃缸裡的菸頭還亮著紅點,一縷白『色』煙霧裊裊上升。
茶几上打火機和煙都齊備,許從一拿起煙盒仔細看著,全異文,明顯的進口貨,斜向下抖出一支菸,夾在右手食指中指間,嗒一聲,一簇小小的火苗躥了起來。
“你說這棟房子的主人是崔頤父親?”這是在衛生間那會,系統告訴他的,許從一不免疑『惑』,看得出來,這屋裡住的人有點權勢地位,不至於家裡孩子不見了,連找都不找。
崔頤怕是他爬在外面撿來的。
系統:“不是撿來的,但和撿來的差不多……”
“停,他的過往可以省略。”許從一當即打斷系統可能會有的長篇累牘,崔頤現在仍舊沒有完全覺醒哨兵力量,就算崔頤心裡對他或許已經有異樣的想法,但以他當下的能力手段,可做不了任何事。
“說崔頤爸和厙鈞之間的事。”忽然就打包行李搬到這裡來,看情況不像是隻住一兩天,而是長住。有些需要知道的,還是提前知曉一些好,這樣才好隨機應變。
於是系統將它瞭解到的,做了一個簡單的歸納和總結。
事件起因,因為一個亡故的嚮導。崔頤父親和那名嚮導有過結合,是伴侶關係,說來也是湊巧,那名嚮導,正是送他們過來的、厙鈞夥伴席穆暗戀的人。崔頤父親早年犯了點事,為了不拖累伴侶,獨自逃到別處躲著,私下裡沒有完全斷了聯絡,而是透過網路信件,保持著通訊。但就在某一天,崔頤父親忽然就沒有收到嚮導定時的回覆,嚮導因為他的緣故,被人看押在塔裡,那之後,過了整整三天,嚮導都了無音訊。崔頤父親忍受不住,跑了出去。
後來得知,這是塔裡的人發現了嚮導和他在通訊,於是故意設套,讓崔頤父親鑽進去。果然,哨兵中了計。
數名哨兵『逼』近,準備將崔頤父親抓捕,而一旦被捕,就意味著死亡,嚮導哪裡能忍心愛人就此喪命,將圍攻的哨兵們都強行拖進他製造出來的精神幻境中。事情最後以嚮導精神力耗盡,精神崩潰微結局,連帶著那些哨兵,一起當場腦死亡。現場一地橫屍,就剩崔頤父親還活著。
自然的,崔頤父親將一切恨意都對向了塔這個組織。他花了近十年時間,創造諾達的家業,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和塔抗衡,他要一點點蠶食掉那個地方。
“十年?不是說失去伴侶的哨兵或者嚮導,活不到那麼久?這人特別?”許從一細細玩著手裡的煙。
系統:“哎,忘了說,他們只是精神結合,沒等到身體結合那一天,嚮導就一命嗚呼了。”
“精神結合?那找個精神等級高的,再次結合,不就行了。”
系統:“那是崔頤父親的真愛,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其他任何人。”
“真愛啊……”許從一輕聲呢喃,然後笑了出聲,所謂喜歡一個人,難道就真的是喜歡他/她嗎?
若是換個皮囊,換種『性』格,換種思想,還會那樣?
其實很多人未必能真的清楚,喜歡對方,也許根本不是喜歡那個人,而是他/她身上的某一處,有形的或者無形的。多半是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若那東西安在另一個人身上,估計喜歡的就是另一個人了。
沉浸在自以為的情意中,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喜歡這種感情就是假的,套了一個看起來明亮光鮮的東西而已。滿足的是自己的一種私慾。
“你這想法以偏概全了。”系統不大讚同許從一對愛情的理解,雖然它自己也不懂,但感覺許從一就是錯誤的。可又仔細想了想,若是從這些世界的線攻略目標來看,他們之所以喜歡許從一,就是因為許從一的身體,於他們而言,似良方解『藥』,能解他們各種病症。要換成其他人,會如何?
這個假設從根本上就不成立,不會有其他人,只會是許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