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先一步離開的一行人在路途中尋找到一個較為寬闊的山洞。甚至於,兩輛馬車都可以停靠在裡面。
這一晚上,就暫時在山洞裡過夜了,這個山洞裡面空落,看的出來,估計有人在裡面住過,倒是不用再另外收拾,角落中都有鋪墊得平展的枯草,只需要再鋪一層『毛』毯,就可以作為床榻。
亓官靈吃過一點東西,隨後就沒同族人待一塊,而是獨自走到了山洞入口處,視線直直看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隨著夜幕越拉越大,亓官靈心中焦急感愈發濃烈。
分外擔心,等到黑夜完全降臨,還是等不到要等的人。
阿尼見亓官靈站在風口處,冷風吹得亓官靈小臉煞白,但她依舊一動不動,似凝固了一般。
在馬車上的木箱中翻找一件厚實的大襖,阿尼朝亓官靈走過去,他一直視亓官靈為女兒一般的存在。
“這裡風大,多穿點。”知亓官靈等在此處是為了什麼,阿尼年輕時也這麼愛過一個人,所以不勸亓官靈。
“阿尼大叔,謝謝。你說,舅舅和從一這會到哪裡了?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裡來?”亓官靈眼底都是擔憂。
阿尼寬慰亓官靈:“沿途都做了標記,首領自是會循著過來,你不用太擔心,很快就能見到他們。”
“是嗎?”雖是這樣說,亓官靈還是不免擔心。尤其許從一一人過河,她很後悔,當時就該和許從一一塊去,否則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心神不寧。
阿尼掌落在亓官靈肩膀上,拍了兩下。
正要轉身之際,突然聽到什麼聲音。阿尼面『色』微變,即刻掉頭,光線暈暗,但足夠叫人看清,有一道黑影,正從遠處朝這邊靠近。
馬蹄踏在地上的聲音開始變得明顯,漸漸的,馬背上兩道人影同樣清晰可辨。
是亓官闕還有又換了身衣服的許從一。
亓官靈壓制不住內心喜悅,奔迎上去。
坐在前方的亓官闕在亓官靈跑至面前來時,及時拉住韁繩,棕馬嘶鳴中,前蹄高高抬起,落下去的時候,濺起地上塵土無數。
亓官靈一雙眼睛只盯著亓官闕後面的許從一,亓官闕先一步下馬,將韁繩交給跟著過來的阿尼。
許從一這會兩條腿都又痠麻又僵痛,別說下馬,連動一下都針扎似的痛。
下方女主目光灼灼,許從一緊了下掌心,兩手抬起撐著馬背,抿著唇,把右腿抬過馬背。後兩手都緊抓馬鞍,跳落下地。
兩腳剛接觸到地面,腿就一陣發軟,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就自發往下倒。
在女主驚呼聲中,許從一下墜的身體停了下來。
腰間一隻結實有力的臂膀緊錮著,其力道之大,讓許從一胃部都被勒得發痛,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胃裡翻攪,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這會更加慘白,像隨時要暈眩過去一般,叫人看著都心憂。
“從一,你受傷了?”亓官靈急急撲到許從一面前,抓著許從一胳膊就慌張地問。
許從一有點發燒的緣故,加之胃痛,即便知道該先回答女主的問題,但這個時候腦袋有點沉,而是搭著腰間的臂膀,往外扯開。
還算知道男人幫了自己一把,許從一對出手的亓官闕說:“多謝。”說謝的時候,僅是看了亓官闕一眼,瞳孔裡情感『色』彩很淺。
當轉向亓官靈時,『色』彩就濃烈了很多很多。
“受了點輕傷,沒大礙。”許從一捏著掌心,不讓亓官靈注意他的手。
扶著他身體的臂膀撤了開去,亓官闕走向山洞裡,就是在進入洞口時,往後瞧過一眼。
亓官靈哪裡肯相信,見許從一臉『色』難看成這樣,抓著他手臂,就將他往山洞裡帶。
帶進洞裡,強行把人摁得坐在一個臨時鋪好的床榻上,亓官靈伸手去扒拉許從一衣服,想看他具體傷在哪裡。許從一抓著亓官靈拉扯他衣襟的手。
“我身上沒傷。”許從一阻止道。
“我不信,你讓我看。”
“真的,真不騙你,就手劃傷了一點。”以亓官靈的『性』格,一旦執拗起來,沒人能攔得住她,與其再瞞著,許從一覺得還是告訴她的好。
他攤開掌心,在他看來這的確是小傷,痛倒是痛了點,但不至於影響活動。
在亓官靈那裡,這點傷,可就不是一點。
兩隻手掌,可以說是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多少完好的面板了,外翻的血肉紅白紅白的,那是被水泡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