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一抱著男孩走向門口,不管是外面進來,還是裡面出去,都需要刷卡。許從一站在門邊,轉目去看厙鈞。哨兵指間夾著一張黑金的門卡,幾步到門後,第一時間沒有立刻就開門,而兇獸一樣鋒利的視線盯著許從一。
“你要帶他走?”厙鈞至始至終都將屋裡的這個第四者給無視了個徹底。
許從一剛才耗費了部分精神力,這會其實整個人有點不舒服,腦袋裡有點沉重,摟著人的胳膊,往裡緊了緊,力量隨著精神力的消耗,也減少了不少,他暗裡掐了掐手心,讓尖銳的痛來使自己看起來沒有大礙。
他不知道,前面這個男人,早就將他當下的虛弱給全部看在眼裡。
許從一眼簾垂了下去,看向懷抱著的男孩。一張算得上是漂亮的臉,這會因為痛楚而揪成了一團,身體無意識地哆嗦著。
“不行嗎?”許從一問。
厙鈞從許從一看到的,是他對弱者的憐惜,還有一絲執著和堅韌來。
“行,這人既然到這屋,就表示他被買下來了,他是生還是死,拍賣所都不會再『插』手。”厙鈞說著他所知道的。
許從一揚起頭,同厙鈞穿透『性』異常強的視線對視,他聲音一如他面上表現出來的神『色』,平靜地如同一汪死水:“那請你開下門。”
“你在給自己找麻煩。”厙鈞薄唇裡吐出這句話。
“他是無辜的。”許從一話不多。
雖然兩人的談話都很平和,但隱約中卻是又那麼一種劍拔弩張的意味,對於許從一而言,是他有求於厙鈞不假,他剛剛支付了一點報酬。可若是因為這個,讓他對一個弱者見死不救,他暫時還辦不到,他的良心會譴責他。
接觸的時間到現在,五個小時不到,厙鈞好似覺得他已經能夠看清這名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一方面容易妥協,一方面又異常固執。這麼些年來,還沒有遇到過一個像他這樣矛盾的人。他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的不同之處,他開始有點期待。
厙鈞側回身,拿卡刷開門。
這一走,路上未有一秒鐘停留,直接走出了拍賣場。出口和入口在不同的地方,出口外車水馬龍,路燈一盞連著一盞,延伸到遙遠的地方。一輛綠『色』計程車主動開了上來,詢問許從一他們要坐車嗎。
司機眼睛遊移中,看到許從一懷中抱著的人,眸光有剎那間的一晃。
“我想先去醫院。”許從一道,潛在意思是讓厙鈞先走一步。
厙鈞豈會不知道他的想法,拍賣會那裡,這人做的事,算是一點小報酬,報酬要慢慢的,一點點的拿回來。
汽車從面前開車,許從一看著計程車消失在暗夜中。
等了沒多大會,另一輛計程車過來,許從一揮手攔下車,先將昏『迷』過去的男孩扶上車,後自己上去,隨後關上車門。
卻是沒有如剛才說的,去醫院,而是讓司機直接開去他的住處。
“你說這人是哨兵?”許從一背靠著車椅,抱了一路,手臂都痠軟,他緩緩『揉』著胳膊。
在進那間玻璃房時,系統就第一時間告訴了許從一,沙發上躺著的男孩是一名哨兵。
“覺醒得不完全,力量還沒有徹底覺醒。”系統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給許從一。
“所以才這麼容易被抓住。”許從一眼底的柔和被淡漠取締。
“你怎麼知道是被抓住,也許是自願呢,例如為了錢。”系統知道這會許從一心情不錯,就話多了起來。
許從一視線半躺在他腿上的男孩眼角邊,那裡泛著淺淺的紅痕,男孩睡過去了,可儘管如此,他依舊能夠感知到從男生身體傳過來的無盡悲傷和絕望。這不是一個自願的人會有的情緒。
許從一唇角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總有一種感覺,這個世界相比過往幾個世界,一定會更加有意思。
他迫不及待,希望風暴來得更迅猛一些,平靜的生活好像不再能滿足他,他渴求著一切能叫人情緒激奮的事,什麼都好。
他急不可耐。
住的地方是公寓式的一套住房,空間不大,許從一手臂酸地抱不動人,就摟著人坐電梯上樓。
拿鑰匙開啟家門,進屋後,掀開被褥,把男孩放上去,拉過被子蓋住人,轉身去廁所快速洗漱了一番,回屋後,翻了另一床棉被,在床鋪另一半邊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揉』著眼起來,頭一轉,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男孩一雙眼似貓瞳,好似能吸人魂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