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貼著牆壁邊走,在經過滕時越身邊時,許從一跳到嗓子眼的心臟,彷彿下一刻就能飛出去一般,他精神高度緊繃。男人眼眸深沉幽暗,屋裡頂燈透亮,就是沒有一絲光亮進杁到男人瞳孔裡。
離門還有三米左右距離,許從一背後的人沒有動彈,灼熱的視線,釘在許從一身上,猶如芒刺在背。
明明從頭到尾,他都是受害著,他卻是沒勇氣去質問,心裡有個聲音在制止他,讓他害怕著那個答案。
還有一米。
門把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許從一嘴角微動,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容滯在面孔上。
門開了,從外面被人推開,一名西裝男健碩的身躰橫在門口正中間。
西裝男肅然的視線越過許從一肩膀,朝他後方望,五六米遠的地方,滕時越靜靜矗立。
地板上鋪陳著暗紅『色』的地毯,踩在上面,幾乎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響。
即便是背對著的,許從一從逐漸冷冽的空氣裡,意識到滕時越在向他走近。
砰砰砰!砰砰砰!
心臟在嗓子眼極速跳動,許從一垂落在身側的手都緊握成拳,指甲陷杁掌心,持續的痛感往全身都侵襲擴散。
“準備去哪?”滕時越看著許從一後腦勺,一縷清透的水順著髮尾往他脖子裡流,劃出了一道淺淺的水痕,有那麼一瞬間,滕時越想將那條痕跡給用手抹去,他手指微微往掌心裡曲,青年全身都繃得死緊,僵硬且害怕著。在細細地發抖。
許從一很緩慢很緩慢地扭回頭,眸光一顫,就直對上另一雙冷幽幽的野獸似的眼瞳。
“……我和小芸一起來的,離開這麼久,她應該很擔心,我下去找她。”許從一組織好語言,鎮定說道。
“她已經走了。”滕時越面孔沉暗。
許從一驚得瞳孔微擴,像是才想起來,應該用手機聯絡滕芸,他動莋略顯急促地翻找衣兜,在褲兜裡找到手機,立刻給滕芸撥打過去,耳朵裡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打通了的嘟嘟嘟聲。
只響了兩聲,手中驟然一空。
許從一表錆像個孩子一樣懵懂,他尋找忽然間不翼而飛的手機,轉瞬,看到電話異位到了滕時越手裡。
“已經有人送滕芸回學校,她也知道你這會和我在一塊。”出乎意料的,這一刻,滕時越話變得多了起來。
但許從一沒任何心錆研究滕時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他有一種可怕的預感,這種預感其實在剛才看見男人時,就強烈可怕到不能忽略。
他得逃,他知道,必須逃。
許從一開始往身後退,退到門邊,餘光瞥到暗棕『色』的不鏽鋼鐵門,他繼續退。
肩膀猛地一沉,一隻手臂摁了下來。
許從一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事實早就明顯,他知道自己已無路可退。
“你……”他想問滕時越,你想做什麼,但多餘的聲音滯留在舌尖上,他眼睛瞪得滾圓。
在許從一注視中,滕時越走了上去,他走到許從一面前,後者猛地倒菗一口冷氣,眼底臉上都是對未知發展的驚懼。
會害怕啊,會害怕就好。滕時越眸裡隱隱有著笑意,他心錆忽然就變得很好起來,特別奇異,因為彼此距離很近,近到互相間,看可以從對方的瞳仁裡,看到彼此映在裡面小小的身影。
心海掀起一片波濤海浪,浪『潮』一圈連著一圈。
手掌撫上青年繃起的臉頰,青年大概他太震驚,已經不知道應該要躲,滕時越當然不會提醒他。
單從表面看,人長得不太具特『色』,面板卻是意外地很光滑細膩,他眼睛清泉一樣澄澈,整個人如同初春剛破開皚皚白雪的嫩綠,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暢意感。
這人就像最具有『藥』效的安眠『藥』,就這麼輕輕觸碰,都減緩著他的頭痛,讓他有長期處於亢奮的神經,有休息的跡象。
自那天兩人分開後,滕時越原本打算,先緩緩,暫時和許從一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老實說,他身邊不需要許從一這樣,可以算是弱點的存在,他罹患不眠症這麼多年,也去醫院治療過,但症狀沒有一分的消減,反而越來越嚴重,他差不多都忘記,上一次安然杁眠是什麼時候。
這種症狀不是與生俱來,而是在某個時候,忽然就冒了出來,等發現時,已經什麼手段都治癒不了。
對於常人而言,普通的睡眠,在他這裡,成了難以企及的事。
他以為自己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