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革委會辦公室裡,聞一民透過電話都能感受到對面顧澤鳴的憤怒。
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斟酌地道:“澤鳴,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對付周家。周家人也的確欠教訓。只是你知道,秦東陽對李家有恩……”
頓了頓,聞一民繼續道:“澤鳴,算我欠你一個人情,秦東陽那裡,你放他一馬。你放心,永新也說了,這次李家也算把恩情還完了,以後他能走到哪一步,也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了。”
大院子弟沾親帶故的,而李家和聞家正好是姻親,聞一民的姑姑正是李永新的母親,他們倆是親表兄弟。
因此聞一民對李家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的。
恩情可以用任何方式還,可聞一民卻不希望,他們之間的兄弟情,會因為一個無關的外人而起了間隙。
顧澤鳴沉默了一陣子,才道:“我答應你,不會對秦東陽出手。”
聞一民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顧澤鳴不肯鬆口。
之前他還不知道這件事還與秦東陽有關,等他知道周紅英是秦東陽的妻子時,真想罵娘了。
這秦東陽娶了周紅英這個毒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他這麼說還算委婉的,他們心裡都清楚,秦東陽這輩子大概也不會走到很高的地步。
都說妻憑夫貴,顧澤鳴即使退了一步,可也不會允許周紅英手裡有權力,有能量傷害到沈瑤的那一天。
放下手中的電話後,顧澤鳴吩咐手下的人,將他託後勤採買的女式腳踏車拿出來,就準備去養殖場。
顧澤鳴的搭檔,政委許星浩剛好拿著檔案來找他,見他這一副迫切模樣,真是被酸到了。
“我說顧指揮官,顧澤鳴同志,你不考慮考慮營裡光棍的心情,整天在我們面前一副和物件恩恩愛愛的模樣,你這副樣子,被手下的兵看到了,你顧閻王的形象就碎成一地了。”
“顧閻王”是顧澤鳴手下帶的新兵偷偷給他取的外號,就是吐槽他訓練新兵時的嚴酷與不講情面。
許星浩將檔案拍到桌子上,就好整以暇地看著顧澤鳴道。
真是欺負人了。
顧澤鳴瞟了許政委一眼,淡淡地道:“嫉妒的話,你可以找你媳婦去。”
他還羨慕許政委老婆孩子熱炕頭呢,可惜沈瑤還不到結婚的年齡。
不過這心思顧澤鳴是肯定不會讓許政委知道的,要不然他該得意了。
許政委只覺得心臟被紮了一刀,他都和媳婦老夫老妻了,孩子都有兩個了,那會跟顧澤鳴一樣,跟物件甜甜膩膩的。
有個戲精一樣的搭檔,顧澤鳴早就練就了一顆鋼鐵一樣冷漠的心,對他的表演視而不見。
他不耐地皺了皺眉,“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許政委痛心地搖搖頭,擺手道:“沒什麼要事,你去找你物件吧。”
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小子就是個重色輕友的人。
既然沒什麼事情,顧澤鳴也沒空和許政委在這膩歪,騎著女式腳踏車,大大方方地從眾人面前,來到養殖場找沈瑤。
經過他這一番刻意的宣揚,生產隊的人這才知道,養殖場的沈知青居然和顧指揮官在處物件,而且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那一步。
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更多是好奇八卦,而周家知道後,簡直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