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它並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這個世界各人的生老病死都是有他們自己的歸宿，作為一名外來者，系統並不能隨意篡改這個世界的走向。

但她此時卑微地期盼著，系統能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001從來沒有見過沈瑤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也許此時她自己沒有發現瀕臨奔潰的狀態，但001卻很清楚，如果手術室裡面那個男人真的挺不住了，沈瑤也會變成一個行屍走肉的人。

原本系統想要說它沒辦法，可感受到沈瑤的不安與恐懼，系統沉默了一小會兒，終於將它唯一的辦法說了出來。

它可以救顧澤鳴，但這個代價卻是耗盡系統所有的能量，這樣的話，它雖然不至於消失，卻會變成休眠狀態，回到星際。

也就是說，沈瑤如果想要救顧澤鳴，那她就會失去系統，失去這個能給她莫大好處的金戒指。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

但沈瑤很快做出了選擇：“對不起，001，我不能失去他。”

系統並不意外，沈瑤如此在乎顧澤鳴，會如何選擇，其實它早就心裡有數了。

001心裡難過，雖然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可真正和沈瑤分別的時候，它才知道它也不是那麼嫌棄這個總是欺負它的宿主。

……

沈瑤換上了一身藍色的隔離服，走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顧澤鳴靜靜地躺著，頭部被一層厚厚的紗布包裹著，臉色蒼白到透明，如果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沈瑤甚至都不敢走上前。

往日那個似乎對什麼事情都勝券在握的男人，現在卻脆弱地不堪一擊。

沈瑤忍住落淚的衝動，來到顧澤鳴身邊，手輕輕地抵著顧澤鳴的手指，“001，開始吧。”

……

五分鐘之後，沈瑤一臉蒼白得走出了病房，臉上血色失了大半，讓看到她的護士都擔心地上前詢問。

沈瑤搖搖頭，強撐著不舒服的身子，靠在牆上。

她按了按空落落的心口，眼中一直人忍著的淚水終於如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001，對不起……”

可001卻沒辦法再回應她了，因為它已經回到了它原本的地方。

一天之後，醫生興奮地告訴沈瑤，顧澤鳴渡過了危險期，生命體徵十分穩定。

醫生告訴沈瑤這個訊息時，臉上的表情滿是不可置信。

要知道，之前他們下病危通知書，都已經對救回顧澤鳴沒抱多少希望了。

沈瑤聽到顧澤鳴脫離危險的訊息，一直撐著的身體終於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醫院又是一陣子人荒馬亂。

……

高階病房裡，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屋內。

病床邊，沈瑤趴著手臂上，側著臉睡覺，睡容安寧。

而原本一直安靜躺著的男人，似乎被耀眼的陽光干擾到，緩緩地睜開眼睛。

顧澤鳴迷茫地望著天花板，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裡。

他腦子裡最後一幕是迎面而來的大卡車。

那一刻，顧澤鳴最大的感受不是恐懼，而是遺憾和擔憂。

遺憾他可能沒辦法陪他心愛的女人走一輩子，擔憂那個傻女人會一直走不出悲傷。

好在閻王沒打算要他。

顧澤鳴艱難地轉過頭，目光貪戀地看著妻子的面容。

已經三十多歲的沈瑤，肌膚依然如少女般嬌嫩，陽光落在她白淨的臉上，似乎都還能看見絨毛，軟軟的，帶著幾分乖巧。

這樣子，又讓他怎麼放的下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沈瑤其實睡得並不安穩，因此她很快就察覺到身旁的動靜。

她若有所覺地睜開眼睛，剛好對上顧澤鳴溫柔沉溺的目光，眼裡閃著驚喜的淚光，最後萬般複雜的情緒，歸為一句話：“醒啦……”

語氣平常到她男人不是剛經歷了鬼門關，而是僅僅睡了一覺醒來。

顧澤鳴手微微動了動，沈瑤明白他的意思，默契地握住了他的手。

顧澤鳴有些遺憾自己傷得太重，沒辦法給沈瑤擦掉眼中的淚水。

“別哭，我沒事……”

沈瑤笑中帶淚，“我當然知道你沒事……”

“知道那還哭。”顧澤鳴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那是因為我太高興了……”

……

——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