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柳春華關心的目光，趙小燕想起分別之前，沈瑤囑咐她的話：“小燕，要是你真的不想那麼快就結婚，你要學會和你爸媽溝通，必要的時候，不要憋著自己的委屈。他們都是疼愛你的，會懂你的。”

趙小燕眼睛一紅，不再忍著自己的委屈，抱著柳春華大哭了起來。

“媽，我好怕……”

柳春華被女兒的突然大哭弄得措手不及，她慌張地道：“小燕，你這是怎麼了？要是受了什麼委屈，跟媽說，媽一定替你做主。”

趙小燕只是哭，淚水幾乎浸溼了柳春華的肩膀上的衣服。

趙小燕的哭聲很快驚動了趙家的其他人，他們見一向乖巧懂事的趙小燕哭得這麼傷心，都無措起來。

最後還是柳春華拉著閨女進屋，好好哄了一番，趙小燕才哭著將她今天所遭受的事情，說給家人聽。

“……媽，我不想嫁人了。”趙小燕哭哭噠噠地看著柳春華，眼睛腫成核桃般的模樣。

柳春華聽了女兒的這番講述，又是憤怒，又是後悔，最後都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董家欺人太甚，這不是欺負我們是農村的，以後要是小燕嫁到城裡，我們想要為她做主，也不方便嗎。”趙家大嫂氣憤地道。

“是啊，他們就是看我們家小燕乖巧，好欺負，這才會想要娶小燕。要不然，他董正一個城裡的工人，怎麼會那麼急著娶小燕這樣一個農村的女孩。我就說這董正不是個好的。”趙家新媳婦，趙小燕的三嫂習慣性地馬後炮。

趙三哥不滿地瞪著媳婦一樣，沒看見他爸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

柳春華後悔地重重拍了自己大腿，哭著道：“這劉家人也有在城裡工作的男人，劉二媳婦又是出了名的嘴碎，這件事恐怕藏不住了。小燕啊，都是媽害了你，要是你被這件事累了名聲，耽誤了親事該怎麼辦啊……”

原本臉色就十分難看的趙滿土聽到老伴這句話，徹底爆發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臉色鐵青地吼著道：“怎麼了？我的女兒就這麼嫁不出去，你們都急著把她趕出家門。”

趙滿土嚴厲的目光掃過幾個兒子和兒媳。

“爸，你誤會了，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就算小燕要留在家一輩子，我也願意養著他！”趙大哥首先站了起身，表態道。

“爸，你說什麼呢，小燕是我親妹子，我怎麼會嫌棄她留在家裡。”趙三哥警告了媳婦一眼，也跟著表態道。

趙小燕被他爸的怒氣嚇了一跳，不安地喊了一聲，“爸……”

面對女兒忐忑的目光，趙滿土臉色稍微柔和。

他心疼地握住趙小燕的手，“小燕，你不想嫁人，就不嫁。爸只要活著一天，就養你一天！”

“爸……”趙小燕這下子徹底哽咽了，她感動地上前抱著趙滿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雖然也知道她爸疼她，可趙滿土性子嚴肅，又經常為生產隊裡的事情來回奔波，鮮有時間和家裡的孩子溝通。

因此相比於威嚴的父親，趙小燕一向和母親柳春華更加親呢。

而今天，她才明白，什麼叫父愛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