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在旁邊圍觀了整個過程，自然也發了那兩個小孩的小動作。

看著齊紅低聲下氣的模樣，沈瑤有些唏噓，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曾經有恃無恐虐待繼女的她，有一天真的連這個帽子也摘不下來吧。

不過這都與她無關了，知道齊紅過得不好，沈瑤心裡那股怨氣也消了。

她現在要做的，是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顧澤鳴看到這副場景，目光波瀾不驚，似乎齊紅落到今天的地步，與他毫不相干。

“媳婦，走吧。”顧澤鳴看向沈瑤，漠然的目光瞬間柔和起來。

“嗯。”沈瑤點點頭，該買的東西也買了，的確該回去了。

聽到背後沈瑤熟悉的聲音，齊紅身子一僵，臉色十分難堪。

但她卻不敢抬頭去看沈瑤的表情，她擔心看到她眼中的幸災樂禍，會奔潰地發瘋。

但實際上，沈瑤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平靜地從她身邊走過，似乎她只是再普通的路人罷了。

但齊紅只覺得，她這種漠視，甚至比旁邊的路人的嘲諷，更讓她難堪。

曾經那個她手下討生活的小可憐，今天卻高高在上，不屑於和她多計較。

這一認知，直接擊垮了齊紅身上為數不多的傲骨。

從現在開始，她真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婦人，以前那種體面高貴的生活，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生活。

……

齊紅這一番心境改變，沈瑤自然不感興趣，也無從得知。

在她和顧澤鳴離開百貨大樓之後，車子就朝家屬院而開去。

沈瑤這番入住的陣仗十分大，特別是那被人從車上搬下來的家電，更是讓她的鄰居們看得驚歎不已。

這個年代，軍人的津貼雖然讓人羨慕，可他們也要養一大家子，哪有閒錢買這些金貴的東西。

偏偏她們也只能羨慕，根本嫉妒不來。

當別人只比你好一點的時候，你還有心思嫉妒，可當這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的時候，就根本沒法嫉妒了，只剩下羨慕和巴結的心思了。

沈瑤的隔壁鄰居恰好是顧澤鳴下屬，李副執行官，李向北一家。

李向北的媳婦高何華正在家裡織著毛衣，她聽到隔壁熱鬧的陣仗，心裡就忍不住酸澀起來。

她環視自己家的房子，明明是一層樓的住戶，偏偏差了個位置，這房子的條件也差了許多，通風條件不好不說，還只有兩個房間。

她和李向北生了三個孩子，他們夫妻倆住了一間房間，孩子們就擠在一處，平日裡這樣住著，高何華沒覺得有什麼，可當一有人對比的時候，高何華的心裡就不是滋味了。

恰逢李向北從訓練場回來，見到自家男人一身髒汙，高何華也像以前那樣賢惠地迎上去，而是冷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繼續她手上織毛衣的動作。

李向北一開始還沒反應過媳婦的冷淡，可當他換了個衣服，洗了個澡，空著肚子找吃的，卻發現飯桌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

李向北脾氣寬和，平日裡也寵媳婦，被媳婦這麼冷待，他也不生氣，而是笑著道：“媳婦，你這是怎麼了？你男人都快餓暈了，還不去做飯，你怎麼還織著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