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外套閉目斜靠在另一側;顯然是累了。
婉庭空微轉了身,將他披著的外套向上掖了掖。
他感覺到動靜,眸子稍稍睜開一條縫。可能做了夢;所以眉頭微皺。恍惚間;認清是她,嘴角微微抿起;握了她的手心,又側身睡了過去。
她的手心其實出了些冷汗。被他握著更覺得黏;並不自在。只是先前坐立不安的慌張感竟漸漸平復下來。
真的坐進了酒店的包廂;看著服務員忙忙碌碌。賓客間嘻嘻笑笑。
順順利利,毫無意外,才頓覺一切皆是她庸人自擾。
來的都是些私底下較密切的親朋。訂的桌數也不多。婉庭空和張九川一一招呼了賓客。他那邊的
親戚來了一小半。婉庭空的舅舅,姑媽也都聚了齊。朋友裡她只喊了爾嫣寧。先前那個圈子裡的人她隻字未提。
觥籌交錯,杯光琉璃。身側的張九川被朋友一杯接一杯地灌。幾個人嚷著讓婉庭空喝,他便擋在跟前,神色有些飄,身型倒還穩。婉庭空在桌底下戳戳他的腿,他便晃得更厲害了些。好在那些人也沒多為難。婉庭空以茶代酒,一一敬了。
席開得早,結束也早。幾個上了年紀的長輩經不起太晚的折騰。
吃了飯閒聊片刻,便被張家父母安排著下了山。
剩下一群年輕的,琢磨著先去山裡的溫泉泡泡。還是進包房唱歌打麻將。
婉庭空本是想跟著奶奶下山回家。被老太太眉眼一掃話又噎了下去。
她不知道包間是一早就訂好的。
孫顯新當然也不會想到今夜自己山上那間最大的房是被誰訂走的。
只不過客人為上。他帶著夏陽還有莊智勤的幾個老朋友,在自己的私人包間裡。
玩了幾局金花,手氣倒還算不錯。
莊智勤輸了兩把,直叫著黴,便讓身側的女孩頂上。
自己則開了包間的門,見服務生路過直接攔了,開口道:
“給這兒端碗麵過來,放點酸菜,還有大排,雞蛋。”
那服務生神色焦急起來。他當然知道里頭坐的是誰,奈何手上捧著一大盤東西。
接著還有幾大盤要往大包送。便恭敬道:
“好的,請稍等,馬上派人送來。”
莊智勤點點頭。坐回去的時候,孫顯新抬了眸。語氣不鹹不淡:
“難得來,還點那麼寒酸。”
莊智勤專注的開著手下的底牌,隨口道:
“你管我。”
接著又出聲問:
“今天隔壁是誰?來了一大幫。臉都生得很。”
孫顯新笑道:
“全市人口幾百萬,一個個都和你熟臉老鄉?倒是厲害。”
夏陽聽了也跟著笑開。
莊智勤沒管他的譏諷,啪得一下攤了牌。
孫顯新看了看。只微扯了嘴角。讓夏陽記著些,最後再跟他一起算。
莊智勤罵了一句,倒也爽快。拿了皮夾就開始掏錢。
孫顯新將錢收了,塞夏陽手裡。隨口道:
“兄弟。別難過。那碗鹹菜面,哥請你。”
一圈人聽了鬨堂大笑。莊智勤惱得直罵娘。接著又開了門站廊道上,剛才的服務生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隔壁間的大包稍稍有些吵鬧,不過隔音好,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些說笑。
他厭煩的側了腦袋,想著回去按服務鈴,隔壁的房門忽得大開,雜亂笑鬧的聲音極具清晰地傳來。卻只聽得一句:
“婉庭空,你看看你家那個,裝得跟書生似的,他媽的倒酒比誰都狠。”
莊智勤一下便止了步子。以為自己生了錯覺。心裡覺得荒唐可笑。直至又聽到一句:
“婉庭空,你男人那是自找的。瞧你心疼的。”
他急速走至那道門邊,眯著眼朝裡頭看,光線昏暗得很。聲音吵得叫人愈發煩躁。可莊智勤還是在幾人推搡間將她認了出來。
此時的婉庭空臉上掛著明豔的笑。
玩著三六九,各個都喝了不少。只張九川運氣好,骰子置來置去,怎麼也挨不著。好不容易輪上了一回。眾人如意,笑得激烈猖狂。
婉庭空也覺得張九川活該,之前可著勁往酒杯裡灌。還以為自己運氣一如既往的好呢。
這下桌上的兩大杯可找著主人了。
明明也幸災樂禍,見他真的舉了那杯子昂頭要喝,她又急了。一把搶下,便又被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