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掙的眸子又下意識地閉起。然後就聽到冷冷的聲音:
“婉庭空;醒醒。”
她還是閉著眼;整個眉頭都皺一起。腦袋疼得要命,像跟水裡撈起一樣;酸楚又疲憊。直到有人輕扯著她的手背;她才慢慢開始分辨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婉庭空緩緩睜眸;第一眼竟見了孫顯新吃力的伏在一側低頭對著她的雙手皺眉。
雙眸又快速地閉起;厭煩他又似怪物般串進自己稀奇古怪的夢裡。
直到手腕被異樣的牽力引著,她方才預感到什麼;猛地睜開眼來。
婉庭空盯著低頭的孫顯新足足看了快半刻的光景;才漸漸真正清醒過來。
她躺在一張雪白的席夢思床墊上,周圍空無一物。除了斑駁的牆面上掉下的蜘蛛她再也找不出第二樣存在的東西。沒有窗戶,沒有門,十幾平米的地方只有一片像是廢棄廠房才有的鐵皮捲簾。
她的手腕腳婉分別被兩根牢固的尼龍繩極具技巧的捆在一處。先前綁在臉上的眼罩此時已被他仍在一邊。
孫顯新已經對她手上的那根尼龍繩研究了很久。他□著上半身。□只著了一件深藍的牛仔褲。不知是屋內悶熱的壞境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的額間沁出密密的細汗,低頭替她解尼龍的時候竟喘著輕微的粗氣。
雖小心卻在安靜密閉的空間裡尤為突兀,可他全程面無表情,只凝神盯著她手腕間的尼龍。
一室的沉默。
很顯然,婉庭空似乎依然相信這是夢。
直到憋見他左手無名指的那枚婚戒,和那些照片上的一摸一樣。
孫顯新繞了半刻終於將她手腕間一圈又一圈的尼龍解開。
可她只覺了一陣麻。掙脫束縛的時候雙手竟一動不動地保持著方才的姿勢。
還是沒人開口說話。
密閉的空間裡依然只有他愈發粗重的喘氣。
汗滴開始沿著他的頰和下巴滾落而下。
男人退到她的腳邊,伏在那裡開始解腳婉上的尼龍。
她同樣面無表情,可心卻慌得要命。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才開始細想自己昏睡前的最後一幕。
是在聽蘇靜說話。忽然頭暈得厲害,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
婉庭空努力眨眨眸子,驚覺不能想東西,一想起來太陽穴就疼得像要撕裂開。
等雙手漸漸緩和了些,婉庭空便曲了曲身子坐起來,腳躲開他的碰觸。直了上半身才低頭開始打量自己腳上一圈圈的尼龍。
孫顯新隨她自己解。站起來圍著十幾平米的地方仔細打量。
他走至那扇鐵皮捲簾處,抬手試圖向外推。捲簾開始接連不斷髮出沉重吱呀的聲響,除了掉落了一地的灰,再無其他。
婉庭空掙脫了束縛,起身同樣走到捲簾邊,和他方才的動作一樣,只不過力小了些,鐵皮竟紋絲不動。
孫顯新蹲下來,沿著捲簾的底邊仔細地看。
這地方該是廢棄的店面鋪子。
底部外頭被上了大鎖了。
孫顯新緊皺著眉,身子愈發熱起來。婉庭空走近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幾步遠。
額頭的細汗不間斷地向外冒。
強烈的白枳燈照得她雙頰微紅,他極快撇開視線,甚至不敢往她身上的任何一處停留。
他試著轉移注意往左上方的角落看去,竟發現牆面最頂端裝著一個極小的探頭。
轉了一圈,才發現四個角落都有。
他低咒一句。朝角落裡走去。屋裡的挑高並不高,他抬直了手臂就能稍稍夠到。
可也只是夠到。如果不借助任何工具,就算是大力士也不可能將嵌進牆裡的探頭拆下來。
孫顯新又四處搜尋。屋裡除了那張席夢思空無一物。
視線轉了一圈。忽得就在婉庭空那件黑色的開衫處停留。
婉庭空終是和他的眸子對了正著。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依然冷得像是肉食動物。只是對著她指了指身上的開衫,然後又指了指頭上的攝像頭。
婉庭空搖頭,知道他想做什麼,卻不願脫。
孫顯新覺得身子又燥又熱,體內像是有一頭蟄伏已久的洪水猛獸正奮力衝破出來。他試圖靜著心,冷道:
“你要脫給我一個人看,還是給所有人看?”
他的身子愈發滾燙起來。頸間沿著胸膛竟泛起一層薄薄的紅。他知道自己身體出了狀況。也並不真的想她脫。因為不確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