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得罪了一個極為恐怖的人物。一時間心裡就不住地埋怨張大慶:靠,這人比你說得還厲害啊。你要早說,我起碼中途還會換一輛計程車的嘛。
在計程車司機的指認下,他很痛快地承認了自己就是打電話的人,不過他強調了一點:這只是他初聽傳言,在極其衝動的情況下,隨便嚇唬一下人的,鋁廠地事情,輪得到你鳳凰招商辦來管嗎?
可是警察們又怎麼是那麼好糊弄的?再加上是為瘟神辦事,誰敢不盡心盡力?就算討好不了瘟神,也不能得罪不是?
於是,各種大餐被拿了出來,盡情招待著田正陽。
不過,田正陽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還真有點狠勁,一日一夜的突擊審訊下來,他還是死死地一口咬定,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基於義憤,再沒有其他原因。
他甚至連通知他這個訊息的是誰,都不肯說,因為他心裡存著一絲僥倖,指望張大慶或者辦事處的人能來保自己出去,畢竟他在公司裡,多少還算有點地位,而且他被帶走的時候,辦事處裡不少人也見到了。
他怎麼想得到?就在他被請進湖西分局的那一刻起,王宏偉就接到了鳳凰市長段衛華的通知:一定要徹查此事,看看這個訊息,是誰透露出去的,背後還有沒有什麼黑手。
段衛華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快,這個因果回頭再說,只說王局長接到這個電話,登時又派了警力到鋁廠駐鳳凰辦事處調查,同時急電陰平分局,要他們去鋁廠陰平分公司調查田正陽平素地行為。
這一下,連馬副廠長那位老領導、等著退休的副主任都被嚇了一跳,小田打了一個匿名電話,就被人抓走了,我……我也給陳太忠打過匿名電話,這事兒……可怎麼是好啊?
他當機立斷地給馬副廠長打了一個電話,小馬啊,當時我可是想幫你來的,現在弄到這步田地,你不能坐視不管吧?
管!馬副廠長當然要管,老副主任在這件事裡,可以說是起了承上啟下的關鍵一環,沒有他的匿名電話,沒準現在張永慶都開始發動了呢,怎麼能不管?
於是,陳太忠又接到了馬副廠長的電話。聽了這個訊息,他有點哭笑不得,“你們臨鋁的人,怎麼都這麼愛打匿名電話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沒事。下不為例吧,我現在正忙呢,就這樣了……”
他在忙什麼?忙著接待湖西分局南溝派出所的一個小警員呢,王宏偉幫他許諾了,案子破得如此乾淨利索,他倒也不能不認賬。
“有什麼要求,你只管提,”他和顏悅色地向對方點點頭。一臉的矜持,頗有點幹部的味道,根本不見以往那種愣頭愣腦地樣子,“我儘量滿足你。”
“這次……我是連著找了好幾個開計程車的朋友,讓他們一起打聽,”小警察被他這樣子弄得有點發傻,囁嚅地解釋。“我很下了辛苦的,陳科長……”
“好好,我知道,”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肯定不會認為你純粹是靠了運氣,“呵呵,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吧。”
“熊茂……是我的師傅,”小警察偷偷看他一眼,嘴皮子更不利索了。“那個啥……我自己吧,其實沒啥要求,您看……能不能……”
“熊茂!”陳太忠撇撇嘴,倒是明白小警察為什麼吞吞吐吐的了,湖西地警察,誰不知道熊茂是被他一手搞下來地?
“他現在混得怎麼樣?日子還過得去吧?”他倒沒太在意這個要求,眼前的小警察能念師徒舊情,這讓見慣了人精地他微微生出了點賞識的心思。
雖然他是個極其愛記仇的傢伙,不過熊茂被他弄下來都快一年了,再大的怨念也消失得差不多了。而且那廝也沒自不量力地來偷悄悄地搞什麼報復,這種人,他就算想恨也恨不起來。
其實,他能有這個想法,還是靠了古昕的提示。田正陽一被抓住。古局長就打來了電話,“太忠。你家門口的崗,你覺得還有沒有留地必要?”
古局長這麼問,除了有商討案情的因素之外,還存了巴結討好賣人情的意思,可這話聽在陳太忠耳中,猛然間,他警醒過來:敢情,自己在外面胡來,得罪了狠人的話,那是可能殃及父母的!
崗,肯定還是要留的,除非搞清楚田正陽那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後招才能撤,不過,他既然有了這種警覺,一時就覺得熊茂這傢伙,倒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丫沒有被怒火燒昏頭,來悄悄報復自己的父母。
當然,指望他不計前嫌那也是不可能地,所以,他要問問熊茂的近況,才做決定。
“他怎麼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