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頗不以為然地回答做慣醫生的。生生死死見得多了心裡承受能力自然也就強了倒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冷漠“有單位報銷呢您琢磨這事兒幹嘛?”
“我家老頭子可不是離休他是田年參加工作的就差一年”老太太聲音越地大了“單位只報銷百分之九十百分之十要我們個人出呢!”
怪不得呢陳太忠聽得有點明白了。在他印象中以前的離休是副廳以上才算離休這人防辦的主任大概就是副處不過後來政策改了解放前參加工作的都算離休。
這老陳主任也算點兒背級別不夠。論工作年限就差一年二十七萬的百分之十就是兩萬七這筆錢擱在個人頭上誰都得咬牙怪不的老太太不幹了年就是兩萬七果然這年齡是個寶啊。
老太太說的還算客氣兩個中年女人卻是不肯干休了“媽你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爸是不是離休跟你沒關係我們就想問問這二十七萬是怎麼花出去的!”
聽著聽著陳太忠就聽明白了敢情這是醫院有些人見陳主任是公費醫療還是市裡的老幹部大概就是把某些費用微微誇張了一點誰想陳主任的費用不是全報還有百分之十屬於自費於是就聒噪了起來。
醫生自然是一口咬定醫院沒有問題把費用清單一丟就不解釋了死者家屬這邊卻是不幹了嚷嚷著要曝光什麼的。
曝光頂用嗎?陳太忠聽得心裡就是一陣冷笑眼下這局面正經是在醫院或者衛生局找到關係從中協調一下或者還好辦一點真要曝光的話就算有問題也必定會有人前來捂蓋子。
可想而知這個老陳主任家也是屬於沒什麼辦的或者老陳以前還勉強能算個人物但是都退了十來八年了早就物是人非了所以眼下也只能靠曝光什麼的來威脅人了。
其實二十多天花了二十多萬。老陳也值了嘛說實話陳太忠縱然是見過大錢的主兒卻也挺為這個數字咋舌的平均一天一萬多也不知道這錢是怎麼花出去的虧得老陳是個退休幹部換個普通人家哪裡出得起這份兒錢?做幹部還就是好啊。
“什麼?我爸大前天去世的。怎麼前天還有化驗單?”一個女人拿著賬單尖叫了起來那醫生一努嘴兩個保安衝著那三個女人推搡了起來“出去出去醫院禁止喧譁郭市長還在旁邊住院呢知道不?”
什麼亂七八糟的!陳太忠聽的哭笑不得人死了還有化驗單你說你作弊也就算了起碼也做得差不多一點嘛這也太不敬業了吧?
當然他是有能力伸手管這閒事的都不用找別人喬市長就正分管著衛生局但是那三個女人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吃撐著去了管?聽到雙方的衝突越地激烈了起來他就覺得有點無趣了轉身走進了郭宇所在的病房。
郭市長閉著眼睛呼吸沉穩。他身邊依舊圍坐著幾個人靜悄悄這架勢倒也看不出是病情好轉還是惡化了。
這天晚上陳太忠再次捏個萬里閒庭的訣來到醫院居然很驚訝地現自己白天見到的那個醫生居然在郭市長的房間坐班。心裡一時有點納悶:你們做醫生不用倒班的嗎?
聽了聽醫生說的話他才知道這楊姓醫生因為是技術骨幹所以和另一個副主任醫師晚上輪流倒班招呼郭市長對病人來說凌晨三、四點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最容易出事的時候不得不防。
今天是郭市長的愛人來陪的。郭夫人見不得一堆人在屋裡抬手將閒雜人攆了出去這也就是市長夫人的做派換個人誰敢?
來得早了一點!陳太忠自責一下無所事事地在醫院裡轉悠著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想多關注一下那個醫生或許”人的潛意識裡的好奇心在作怪吧?
誰想這關注還真的關注對了猛然間那醫生低低地跟一旁的小護士說了一句什麼那護士登時驚呼一聲。“不會吧?那可是郭市長啊。”
“他這病沒治了好不了啦。你還不相信我的判斷?”那醫生冷笑一聲陳太忠一聽就高興了哈。好不了啦那哥們兒就不待著啦回去正好跟劉望男她們大戰一場。
誰想他網要轉身就聽到小護士低聲地反駁“但是這是市長啊。要是有人看病歷和查賬單的話現這麼多沒用的藥怎麼辦?”
“正因為他是市長才不怕的。咱讓他們把藥買上那是防止病情出現別的意外不用就不用了那有什麼?”醫生低聲反駁“一個市長還浪費不起這點藥?”
“可是白天那個死老太太才折騰過小護士終究是膽子小囁嚅著反駁“再來這個會不會有點不好?”
“哼看來你只害怕領導不怕我是吧?”那醫生冷笑一聲。
這一聲冷笑徹底地葬送了這個醫德敗壞的傢伙陳太忠本不待理他。可是入耳這話真是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