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嗎?
而且憑良心說,他確實沒怎麼幫過自己的連襟,也沒收受過多少饋贈,畢竟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比較敏感,他是要考慮影響的。
倒是下面有些人,知道王從是他的親戚,有意無意照顧一點,這也跟他無關不是?
趙主任是何許人,怎麼可能被這小小的否認所羈絆?說不得冷冷一笑,“你確定沒有收受過他任何的現金和實物,是這樣吧?”
“親戚之間,有點往來的人情,這是很正常的吧?”這是李強的思路,他不能說自己從來沒有收到過饋贈——這麼搞太容易出問題了,所以他要強調一下親情。
“那麼,你把接受過的饋贈,列個單子出來,”趙主任這老紀檢幹部,對付這種場面,真的是毛毛雨了,“有什麼問題沒有?”
“這個……我要好好地想一下,”李強有點頂不住了,老話說得好,專業就是專業的,面對對方的咄咄逼人,他目前能採取的行動,就是拖了,“親戚間的往來,我記得不清,有些也不是我經手的。”
只要不是正式雙規,他就還能活動,做人不能爭一時之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不熟悉紀檢委這一套,但是總有人熟悉的,而且他拖一拖不但好找幫手,也可以順便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
然而,趙主任的態度,實在大出他的意料,“行,那你好好想一想,下午四點到五點,我們再過來。”
人家不在乎我在外面使用手段李強立馬就反應過來了,趙主任給他的時間,不算很充裕,但是有時間和沒時間,那有本質的不同。
是底氣十足,還是應付差事不想細查我呢?李主任琢磨半天,總覺得前一種可能居多,於是,在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的頭一件事情,他就是摸出一個不常用的手機,撥個電話出去,“張所,跟你說個事兒,陳太忠這傢伙做事,真的太不地道了……”
他打電話的物件,自然是軍分割槽招待所張所長,不過張所長早就知道陳太忠的態度了,而且,自打李強走後,大約是嫌他當時沒有仗義執言,後來都沒有再聯絡。
現在接到李主任的電話,聽他抱怨陳太忠做事太差,張所長也只能遺憾地嘆口氣,“這個事情,我還真不好開口,上次你走之後,那傢伙差點跟我動起手來……唉,少年得志,真的很難溝通。”
李強才不管他走之後,陳太忠是什麼反應呢,他只是想拉對方下水,幫著施加一點壓力,聽到這樣的回答,那真是心裡拔涼拔涼的——人家拒絕陪綁。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傲氣也上來了,心說姓陳的你不過是個正處的幹部,為這點莫須有的事情,就要拉我下水,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你這麼欺負人的
所以,他就不聯絡陳太忠,倒是找人跟省紀檢委和東湖分局的人瞭解情況。
省紀檢委這邊,他真的探不出什麼訊息,東湖區這邊,正像趙明博所料想的那樣,王從家人透過砸錢和找關係,找到了兩個“同情者”。
這同情者之所以是要加引號,那是因為人家僅僅是表面上的同情,願意幫著遞兩句話,關於現在的審訊訊息之類的,那是堅決不肯說——這是違背原則的事情。
其實原則這東西,真的是很扯淡,這二位心裡也明白,王從是撞正大板了,不過……誰能保證將來就沒個啥變數呢?所以那邊也就是勉強維持個香火情,將來萬一情況有變,沒準也能落點什麼下來。
所以,李主任不能肯定,自家連襟到底交待了些什麼,這就讓他為難了——下午就要交卷了啊,我這答案怎麼寫呢?
所以說,這阻礙資訊通訊的手段,還真的是大殺器,心裡沒鬼的那些主兒也就算了,只要是心裡多少有點問題的,就禁不住要惴惴不已。
而這年頭,別說是幹部了,就是普通人,又有幾個人敢摸著良心說,我一點事兒都沒有的?
這一下,李強就真的有點慌了,於是他四處找人,想讓他們幫著關說,但是他得到的回答,真的是很寒心——大部分人表示,省紀檢委找你的麻煩,我們是愛莫能助。
只有那麼一個人說了——此人是前任糧食廳的常務副,現在在省政協呢,這位說了,不管怎麼說,你自己先撐住了,看看對方到底要走到哪一步,我才好想辦法幫你問一聲。
這回答真的是人之常情,別人就算想救你,不摸深淺也不敢亂跳不是?也就是這位在省政協,跟蔡主席有點來往,而蔡莉雖然離開紀檢系統了,多少還殘留了一點人脈在。
那就只能硬頂著上了,李強知道,這個時候指望誰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