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羅主任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領導,項富強承認了,他的妻子和兒子都有綠卡,還說正在寫檢查,本週就交過來。”
“這傢伙,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陳太忠哼一聲,站起了身子,項董事長這種試探的行為,讓他非常地不爽,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接下來,陳主任要去的是組織部,九點之前,各部委也都在忙自家的內務,他來到鄧健東門口的時候,鄧部長的秘書認出了他,於是走上前輕聲問,“陳主任,你的事兒,一兩句話能不能說完?”
“說不完,”陳太忠搖頭,他也知道對方問話的意思,“你先安排部裡的人,我可以等一等,不著急。”
不成想,他這一等就等到了九點十分,在他等待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真的不少,有組織部的也有外面的,當然,他看到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就看到他了。
這就是省委的辦事效率,有空閒的時候,忙起來也真的忙,陳太忠走進去的時候,他身後還排著四個外單位的人。
“坐,什麼事兒?”鄧健東坐在辦公桌後面,很乾脆地問,兩人不常打交道,但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沒必要客套。
陳太忠將自己昨天遇到的事情說一遍,又將自己的設想說一遍,“……我們文明辦有意把項富強的事情反應給您,希望組織部能出面,要他辭職,同時可以借這個現象,探討一下裸官該不該任一把手。”
鄧健東聽完之後,也不做聲,他抽出一根菸來點上,慢悠悠地噴雲吐霧,直到一根菸抽了大半,他才輕喟一聲,“年輕真好啊……你還沒跟潘部長反應這個情況吧?”
“沒有,”陳太忠點點頭,他知道老鄧為什麼這麼問,“主要是一個不成熟的想,先來找您請示一下,您要是能肯定的話,我就可以彙報給部長了。”
“你一次一次地跑過來吹風,膽子真不小,”鄧健東搖搖頭,不過聽他的聲音,倒也沒有多少惱怒,“這涉及幹部任用的原則,組織部主動提,不合適。”
那就是可以被動地提?陳太忠琢磨一下這個味道,又試探著問,“不是組織部主動提,是我們文明辦提出來的。”
“到目前為止,你們文明辦也才是個副廳單位,”鄧健東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接著直接瞬移走了,“據說曹福泉最近很關注文明辦的工作?”
要辦公廳來提?陳太忠的臉上的笑容,登時就僵在了那裡,當然,他知道鄧部長指的並不是曹秘書長,而是秘書長背後的杜毅——真正管官帽子的是省委書記,他這個組織部長撇開書記這麼搞,那是天大的忌諱。
好半天之後,陳太忠才無奈地嘆口氣,“杜書記對文明辦的工作,一直不是很關心。”
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鄧健東也頗為佩服這傢伙的膽子,要知道,在蒙藝走後,他對杜毅的工作也很支援——做為組織部正職,鄧部長幹完這一屆,下一屆的位置,必然要變動,所以他沒必要跟杜書記擰勁兒。
不過他對陳太忠的衝勁兒,也沒有什麼反感,有些事情,是必須有人出面去做的,於是他微微搖頭,“我說的是曹福泉,明白嗎?”
“光是曹秘書長答應了,沒用吧?”陳太忠是真不待見曹福泉插手文明辦的事。
“對我來說,知道他答應就夠了,”鄧健東不動聲色地回答,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只要曹秘書長答應,我就敢認為是杜書記答應了——堂堂的省委常委,這點膽子他還是有的。
事實上,他這個答案也符合普通人的認知,要知道曹福泉可是杜毅一手提拔起來的,秘書長答應了的事情,那就是杜書記答應了的。
哪怕杜毅並不贊成曹福泉的決定,他也不可能露頭表示——以省委書記之尊,居然駕馭不了自己提拔起來的秘書長,那得是怎樣的一種笑話?
陳太忠聽得很明白,他也沒為鄧健東的態度而驚訝,省委常委就該有這樣的底氣,不過,想到此事又要過一次辦公廳,他心裡就膩歪,於是他又問一句,“如果曹福泉不答應呢?”
“他不答應……”鄧書記略略停頓一下,才面無表情地回答,“他不支援,我也可以支援……工作中各執己見和求同存異,這都非常正常。”
我靠,老鄧你也挺牛啊,陳太忠還真沒想到,鄧健東這麼有骨氣,然後,他才猛地想到一個可能,“您的意思是說……得先讓他們知道?”
“能笨到你這種程度的,真的不多,”鄧健東啞然失笑,接著揚一揚下巴,“好了,去吧,我的態度你已經完全明白了……杜書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