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事兒嗎?”陳太忠不耐煩地問,“這都要飯點兒了,我還要跟領導吃飯呢,這是我們馬主任……馬主任,這是素波開區的副主任蔣君蓉。”
“蔣君蓉,”馬勉輕聲重複一遍,沉吟一下就笑著伸出了手,“開區展的那麼好,小蔣你要再接再厲哦。”
蔣君蓉伸出手去,跟他蜻蜓點水般地握一下手,又側頭看一眼陳太忠,“陳主任,方便跟你說兩句話嗎?”
剛才馬勉就看出來了,這兩位有點不對勁,正暗暗琢磨這倆到底有什麼事兒呢,聽她這麼說話,就待說你們年輕人聊,我先走一步。
不成想,陳太忠的話比他還快,“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吧,馬主任是我很尊敬的領導,對他……我沒有**。”
“你……”蔣君蓉真的被嗆了一下,她才待說什麼,馬勉笑眯眯的話了,“既然來了,一起去吃飯吧,你們兩個都是很優秀的青年幹部,平時也要注意多交流。”
馬主任一聽說來人叫蔣君蓉,又是如此美貌冷傲,心知這就是蔣省長的愛女了,不過,他所倚仗的潘劍屏,跟蔣省長不是一路的——當然,要說糾葛,也沒啥大糾葛,無非是陣營不同罷了。
於是,他說話客氣是有餘了,卻也沒打算交往太深,不過耳聽得陳太忠不買蔣君蓉的賬,心裡登時就是一愣:這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愣歸愣,他的反應可不慢,心說小陳你跟她的恩怨,何必拿我來做擋箭牌?所以就出聲相邀蔣君蓉一起吃飯,這不但是禮數,同時也是撇清,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想借此暗示某人:我說,當著我的面兒,你多少給省長的女兒留點面子,成不?
蔣君蓉此來,也是想著飯點兒了,說說事之後,看陳太忠肯不肯留自己吃飯,不過她可是沒想到,最後出邀請的是馬勉。
她並不怎麼看得上馬主任,蔣主任現在已經是正處了,而姓馬的不過高她一級,但是馬勉好忽視,他背後的潘劍屏卻是不能忽視的。
於是三個人下樓而去,李雲彤卻是呆呆地站在辦公室門口,心說這陳主任也太猛了一點,居然對蔣君蓉都這麼不客氣?
當然,更讓她好奇的是,陳主任和蔣主任之間,到底有些什麼事情呢?她正愣愣地琢磨呢,劉愛蘭走了過來,“這都下班,你什麼呆?”
“哈,愛蘭你可不知道,我剛才看見誰了,”李雲彤衝她微微一笑……
陳太忠猛然間現,答應馬主任跟蔣君蓉一起吃飯,似乎是個很糟糕的選擇,因為他要同時跟兩張嘴辯論——是的,這兩位的立場同他相左。
因為這是在談論對工作的認識,所以文明辦的兩位主任並不介意當著蔣君蓉辯論,在才點了菜之後,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然後……蔣主任加入戰團。
馬主任在宣教部任職多年,深明控制輿論的重要性,所以他反對《天南商報》的報道。
但是蔣主任不一樣,她有良好的出身和家庭背景,所以她很簡單地認為,有些人既然沒有決策權,那麼少一點知情權,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自我感覺良好的,並不僅僅是她,馬主任也存在類似的想法,他是軍人家庭出身,“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之前,部隊裡的領導,誰也見不慣軍人子弟——那些兵都是刺兒頭,不服管教,他們都覺得農村兵聽話……”
“而到了真正打起來的時候,領導們才知道錯了,能打敢衝的,還是要靠軍人子弟,那些農村兵聽話歸聽話,你要讓他往前衝……經常得拿槍頂著他才行,思想境界不一樣,你不承認不行。”
“馬主任你這話太片面了,”陳太忠斷然搖頭,這話說的雖然是打仗,其實說的還是以層次來劃分人群——也就是變相說,某些人的知情權並不重要。
陳某人不認可這個邏輯,“你應該說,刺頭兵都能打仗——這跟血性有關,但是不能說軍人子弟都有血性,也不能說農村兵裡就沒人有血性,這個劃分是錯誤的。”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馬勉點點頭,作為一個有親和力的領導,他倒是不怕承認自己的不足。
“那麼,陳主任你能篩選出來有血性和沒血性的群眾,讓他們享有不同的知情權嗎?”蔣君蓉立馬就接話了,她不屑地哼一聲,“別說這麼做不現實,會多做太多的無用功——就算你做到了,沒有決策權的,依舊沒有決策權”
“這不僅僅是沒有決策權那麼簡單,而是他們知道太多東西之後,反而會影響社會的穩定,”馬主任的火力支援也到了。
他還是愛拿打仗舉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