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唄,”葛區長待理不待理地回他一句她看得明白,這個鎮黨委書記是掛定了區別只在於怎麼掛而已,“勸你不要有僥倖心理,陳區長的眼裡不揉沙子。”
唉,一個小小的區長,就這麼大的淫威嗎?褚寶玉看著葛寶玲離開的背影,禁不住苦惱地嘆口氣,憑良心說,他這輩子遇到的不可力敵的領導並不少,但是他從來不肯輕易服輸。
獨獨是這個年輕的區長,官不大,卻壓得他死去活來,甚至人家想擼他,都無須做什麼,碰一碰嘴皮子,他就得乖乖地去辭職,這樣的力量對比,委實令人感到絕望和窒息,褚書記禁不住就要暗暗抱怨——我說趙海峰你惹誰不好,惹這麼一個主兒?
他抱怨來抱怨去,卻沒有認真檢討一下,當初他若是認真配合,也未必有眼前這一難。
馬飛鳴上車之後,李強邀請他去陽州,馬書記卻果斷地表示,今天不去陽州了,就在北崇歇下,他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發話,“順便檢查一下小陳這個交流乾部的工作。
我才見你第一面啊,陳區長的心裡,真的是要多納悶有多納悶了。
車隊進了區裡,直奔北崇賓館而來,要說區裡最好的賓館*清逸爾雅*,當屬幹部培訓中心,悅賓樓也不差,但是真的要講範兒的話,還是數北崇賓館。
北崇賓館佔地很大風景優美,隔壁的區政府景色也不差,更難得的是,賓館斜後方不遠處,還有獨立小院,那裡的裝置設施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相對舒適和安靜。
事實上,這些小院在建設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類似的情況,以馬飛鳴這中央委員的身份,住進去之後,身邊的隨行和警衛人員都能全部安排進去,就可見其合理性。
遺憾的是,這樣的獨院並不多,陳太忠來的時候就只剩下兩套了,他自己又佔了一套,唯一的那套給了馬書記,其他人就只好住北崇賓館了。
晚飯就是在小院裡吃的,北崇賓館專門派了廚師上門服務,不過陳太忠沒去趁那個熱鬧,馬書記身邊帶了一大堆省委的人,又有市委市政府的相關領導,他一個小小的區長,實在沒必要上杆子去湊那個熱鬧。
陳區長的院子裡,人就少了很多,大家都知道今天馬書記落腳北崇,一般人都不敢隨意來叨擾,除了林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剩下的兩人,居然是隋彪和陳文選。
這兩位都是第一次上陳太忠的家門兒吃飯,尤其是隋書記,跟陳區長在一起吃飯多次了,多數都是在不相干的地兒,或者是他自己家。
但是今天這兩位不得不來,馬書記落腳在這邊了,他倆要是在幹部培訓中心吃飯,那就是鐵鐵的目無領導,但是他們又上不了桌面,來陳區長這裡一邊吃飯一邊待命,就很正常了。
由於領導就在不遠的隔壁,誰也不敢多喝酒,隋書記本來有心陪陳區長多喝兩杯;發現這貨喝酒的速度趕得上別人喝水他果斷地中止了這個嘗試——萬一馬書記一會兒叫咱們過去,咱總不能帶著一身酒氣彙報吧?你酒量大,我陪不起總可以吧?
馬飛鳴沒叫他們過去——七點半的時候,省黨委書記直接就過來敲門了。
馬書記帶著一大幫人,走進來之後掃視一眼,微微點一點頭,“這個佈局跟我住的地方,看起來差不多。”
尼瑪你這叫啥話?陳太忠聽得登時就不樂意了,區長跟省委書記的待遇一樣,這是說我在僭越嗎?他乾笑一聲回答,“馬書記批評得很對,這個我倒是忘了,那麼多領導還住在北崇賓館呢……明天我就搬出去。”
你小子不要這麼大反應好不好?馬飛鳴有一點小無奈,他說這話的時候,雖說不無敲打之意,但大致還算是個玩笑,這貨對號入座得倒是挺快。
不過他也不會解釋,中央委員自有其氣度,於是微微一笑,“只要能把工作幹好,住在哪兒算什麼?你住在小賈……不是一樣幹出了成績?”
“可您這一說,我總覺得這麼做對部分領導不太恭敬,”陳太忠嘴裡說的是部分領導,但是有意無意間,他的眼睛只瞟向一個人,眼睛裡流露出的,也是“我有所指”的表情。
陳正奎揹著雙手,斜睥著陰暗的夜空,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只當沒聽到這話了,好歹也是正廳的領導了,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馬飛鳴更是無視陳某人的表情,他輕哼一聲,淡淡地說一句,“看到這場泥石流,我就想起了退耕還林的重要性……北崇的水土保持工作,確實有待加強。”
退耕還林?陳太忠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所在,於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馬書記指示得很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