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裡還是發涼,不聽話的後果,咱承受不起啊。
大家一邊巡視煤場。看磅秤安裝,一邊就說起了省道的大堵車。
一個三十出頭的眼鏡男輕嘆一聲,“要我說,司機固然可惡。但是跟劉驊缺乏基層工作經驗也不無關係,這個悲劇其實是提出了jǐng示……我們不能只有工作熱情,還應該多走一走,多看一看,加強對基層工作的瞭解。”
此人是宣教部的副主任科員薩延龍。他將問題往劉驊身上推,也不是跟死者有什麼恩怨,只是擔心不小心扯到陳區長身上,索xìng就拿劉驊的沒經驗說事了。還能體現出他的覺悟。
“劉驊的工作熱情,還是應該肯定的。他只是沒有想到,那些大車司機那麼窮兇極惡。”一邊有人反駁他的意見,“陳區長打算將他認定為烈士,我雙手支援,大車確實超載了。”
“沒錯,很多司機說超載不賺錢,咱們承認這是事實,但是咱北崇的省道,被超載的大車壓得坑坑窪窪,又該找誰哭去?”一邊又有人附和,“我老丈人的弟弟,去年路過一個水坑,原來以為坑不大,不成想連人帶腳踏車都掉進去了,都是大車造的孽啊……”
不管怎麼說,在王主任面前讚揚陳區長,那是絕對不會錯的,大家對這一招也都比較熟悉了,瞅個機會既要表一下態,相較而言,薩延龍的言辭,還是略顯含蓄了。
就在這時,有人的手機響了,不多時,又有手機響了……沒過了多久,大家就漸次知道了,陳區長已經宣佈,打算讓幹部們下工地學習。
僅僅是下工地也還罷了,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就跟領導們參加植樹活動、參與奠基儀式一般,重在參與,但很要命的是,以陳區長的意思,幹部們學習完之後,區裡要組織技能考核。
這可真是驚天的噩耗了,大傢俬下嘀咕半天,終於有人鼓起勇氣問王主任,“王主任,聽說區裡要組織幹部們下工地學習,這是否屬實?”
“這個我可以確定,是真的,”王媛媛點點頭,“學完之後還要考核,北崇在未來的三到五年內,會是個大建築工地,身為北崇的幹部,沒有下過工地,這是不行的。”
果然不愧是陳區長的鋪蓋!眾人聽得暗暗咋舌,我們才瞭解到一星半點兒的訊息,你倒已經連細節都知道了,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殊不知,這也是他們想得左了,陳太忠壓根兒沒跟王媛媛說過此事,只是他的通訊員廖大寶,對小王同學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又聽說白區長要奉命放風了,於是在午餐結束後,就主動通知她一下——他也是擔心小王的訊息不夠靈通,被下面人看輕了。
“北崇本來就是個農業縣區,”發問的這位愁眉苦臉地回答了,在場的人裡,對農業都不太陌生,有些人小時候在地裡幹過活。
但是工業……那真是抓瞎了,有個把人能拿著瓦刀砌牆,再多的也就不會了,而大家現在都身嬌肉貴地坐辦公室了,偶爾下一趟鄉村,也是走馬觀花,誰還受得了在工地上打熬?
“聽說要從綁紮鋼筋幹起啊,”又有人低聲嘀咕一句,“這跟搞雙搶一樣,純粹體力活。”
“什麼,綁鋼筋?”薩延龍聽得就叫了起來,他也接到了電話,不過沒詳細到這個地步,但是他是宣教部的,對這些活兒的輕重,多少明白一點,“咱要學也不至於學這個?”
“薩科你會綁鋼筋?”王媛媛不滿意地看他一眼,淡淡地發問——敢當著我的面兒,置疑陳區長的決定?
“我不會綁,但這是個熟能生巧的活兒……嗯,也要點技術,”薩延龍坦然承認。
你剛才還說,劉驊沒有深入基層導致如何如何。現在就又反對下工地了?王媛媛是個外柔內剛的xìng子,也不說他的不是,只是淡淡地表示,“如果區裡要主動報名。我肯定第一個報。”
“這個使不得,”不止是薩延龍,旁邊也有人勸解,“王主任,這活兒你真吃不消。”
不過,還是薩科長說得比較條理,“現在這天氣,你就別說綁鋼筋了。你攥五分鐘鋼筋,第二天手都要脫皮,就算中午不幹活,一早一晚都要累個半死。”
“我有個本家兄弟。幹過這個活,剛學的時候,手上被細鐵絲扎得到處都是小口,他綁鋼筋綁了兩年,最少脫了八次皮。冬天綁鋼筋又凍得要死,手上到處裂的是口子……我們老爺們兒幹這個活都叫苦叫累,王主任你可千萬別主動報名。”
“我說話從來算話,”王媛媛淡淡地笑一笑。她一向很愛惜自己的身體,雖然家裡條件不好。但是護手霜護膚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