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態的時候,撿機會使個法術,令首長脫口說出,這個專案目前無法考慮——以這位的口碑,當場說了的話,是絕對會認賬的,不管事後他心裡怎麼想的,這個面子是會繃住的。
到了現在。陳某人已經是很少使用非常規手段了,那會讓他感覺自己的情商提高得不夠。但是遇到不可抗因素的時候,他也不會迂腐到不用。
然而,答應了黃老三之後,這個計劃就不合適了,陳太忠打算放棄在此環節動手腳——反正他yīn人的點子多了,也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
在他的設計中,首長核准了這個專案到專案上馬,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方案書報上來之後,怎麼不得稽核和落實一下?等確定動工的時候,最快也得三個月——這還是考慮到了紫家的影響力,如若不然,拖個半年也正常。
這段時間裡,陳區長能動手腳的地方也不少,尤其妙的是,幾個小意外下來,足夠把開工rì期拖到大會結束之後,到時候黃和祥好處在手,還可能再來逼他嗎?
只從聶啟明一事上,陳太忠就看出來了,黃老三絕對不是那種傳統的踐諾君子,此人做事的彈xìng很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在這一方面,黃老二和黃老三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著了急可以不講理的。
然而從做人上來說,黃老二其實更講究一點,他只是別無選擇的時候才會耍賴,而黃和祥為一點小事都可以忽悠人,只要他覺得踐諾有點麻煩,不值得他這個zhōng yāng委員浪費時間,那就可以直接忽悠過去——這才是政客本sè。
這些扯遠了,總之陳太忠認為,只要能糊弄著撐過大會,到時候不管黃書記是什麼結果,估計是不會再給北崇什麼壓力了,到時候他藉著一些小事,公然地不配合紫家,最終導致專案無法落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地方牴觸,導致專案流產的例子,實在數不勝數。
當然,陳某人是以德服人的,他跟紫家也沒舊怨,只要對方願意坐下來好好談,這事兒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是撈一票就走的心態,絕對是要不得的了。
而對方不肯就範的話,只要他營造出足夠的氣氛,想必黃家也不會因此怪罪他,導致北崇不能再申請類似的專案。
諸般種種可能,實在不是一支禿筆寫得盡的,總結一下,就是一句話,陳太忠這次是放棄了算計,真心打算做出配合姿態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總會有可乘之機的,沒有機會,不能製造機會嗎?
但是見到眼下的情況,陳區長禁不住就要盤算一下,這貨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將來的工作……怕是不好做啊。
要不然,今天還是暗地裡使個手段?他重拾往rì的思路,內心也在激烈鬥爭。
其實,今天使手段也有好處,那就是——這純粹是首長的意思,跟北崇什麼的不搭界,不吸引仇恨,不像rì後使手段,就算再巧妙再靈異,陳太忠也難逃唆使的嫌疑。
zì yóu心證這四個字,那不是白說的,哪怕是花城人來鬧事。抗議專案落戶北崇,也證實了沒有北崇人唆使。但是……受益最大的,嫌疑最大。
要不要壞事呢?陳太忠正糾結呢,遠處一列車隊駛來,jǐng車開道——首長的車隊到了。
陳區長這是第一次見到現任正國的排場。尤其這位是實打實的一人之下。場面真的大,jǐng衛先下車維持秩序,然後是馬飛鳴和魏天齊齊下車,眾星拱衛等待首長下車。
除了他倆,省裡的一干常委基本上都到齊了,再加上首長的隨員,人數真的不少,而且章城的四套班子,也是跟著首長來的。
合著在市zhèng fǔ的那些,都是沒有資格界迎的主兒。也就是農業局長、計委主任之類的,那呵斥陳太忠的李市長。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副市長——真正管事的都出去了。
陳區長所處的位置,有點遙遠了,離了首長差不多有四百米,這跟他的矜持有關,若是他執意上前的話,起碼能……再近兩百米——更多也就不可能了。
然而,就算站在這個位置,也有人過來了解情況,知道他是zhèng fǔ工作人員。瞭解的那位轉身就走了——其實也是個形式。
接下來,首長視察了農業園區。章城的農業園搞得還是不錯的,起碼看起來不錯,時值盛夏,奼紫嫣紅的分外好看,還有大棚和你時下相當流行的滴灌技術。
首長看得很感興趣,不時地問一兩句,旁邊還有一個老農模樣的人,經常就被抓住問兩句,至於問的是什麼,陳太忠隔得太遠了,不太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