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此事的人,與康太師過從甚密,又適逢這個節骨眼上,舒姚清的供認,讓我等措手不及,他流放北疆已成定局。”朱安旭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舅公,我們可否去看望他?”楚宜桐放下那名單。也沒什麼可表態。而是溫和的問。
“去瞧他做什麼?不思好好上進,偏和康子牧他們走在一起,之前去……”朱月暖很不高興的說道。剛要說眠風樓,忽的目光看向朱安旭,改了話鋒,“之前種種也就算了。現如今居然衝著自家姐夫下手,真真不是人。就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
“暖暖,或許,他有什麼苦衷。”楚宜桐搖著頭,安撫著朱月暖。
“什麼苦衷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來?”朱月暖瞪他。“他害的人可是你,你還幫他說話,你缺心眼兒啊?”
“我是覺得。他不是那種人罷了。”楚宜桐包容的看著朱月暖,“況且。不論他做了什麼,他好歹也是你妹夫,進了京都不能與我們同回,或許,他會有什麼話要轉託家中的呢?”
“你們去瞧瞧也好。”朱安旭贊成楚宜桐的話,從書架上取下一個盒子,拿出一塊令牌,“天牢如今由我的人接管,你們拿著這個自能見到舒姚清,我之前也與他聊過,他的談吐雖不及禹知,但,我覺著他並非大奸大惡之人,或許,他真有苦衷。”
“能有什麼苦衷。”朱月暖不爽的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是乖乖的跟著楚宜桐前往天牢。
天牢的守護如今都歸在朱安旭之下,氣氛也比之前嚴謹了許多,他們剛剛出現在長長的通道上,兩邊的高牆上便架起了密密麻麻的弓箭,隨著他們的移動,牆頭上的弓箭也在往那邊遞延。
“要是之前就是舅公在守,估計這裡面我都別想進來了。”朱月暖抬頭瞧著,不由感概了一句。
楚宜桐提著食盒,卻如閒庭信步般淡然,並不在意那些弓箭的威脅,聽到朱月暖的話,他輕笑:“你又不是來劫獄的,怕他們作甚?”
“我雖不是來劫獄的,但他們這樣,還是很讓人覺得有壓力的好不好?”朱月暖指了指上方的弓箭手們,伸腿踢了兩下,拖著聲音感嘆道,“只不過,今天與上次來時,心情倒是大不同了。”
“有何不同?”楚宜桐淺笑著問,目光落在身前長長的影子上,他的和她的,相依在一處,幾乎沒有半點兒嫌隙,盯了片刻,他抬了頭瞧向身邊的人。
“上一次,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你們的局呀,乍然聽到你被關在這兒,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刑,有沒有受他們折騰,這心裡,火急火燎的,哪裡能和今天的比?”朱月暖嘆氣,看著前方不遠的天牢牢門,“上一次我都要進去了,結果,是舒姚清求了康子牧,拿著康太師的令牌來這兒,害我不得不退,如今,卻是風水輪流轉了,輪到我們給他送飯。”
“所以,你便讓許牢頭送了一個食盒,帶了四字。”楚宜桐笑看著她,目光眷眷中,似乎又帶著別的。
“是呀,我知道,你一定會懂的。”朱月暖有些小得意。
“自然懂得,我的暖妻為我千里而來,縱然是冰冷的牢裡,也是溫暖的。”楚宜桐認真的點頭。
“咦?你在牢中的時候,烏大人都教了你什麼?居然也會說這樣哄人高興的話了。”朱月暖驚訝的側了身,邊倒著走邊瞧著他問。
“那你可高興?”楚宜桐問。
“高興,當然高興。”朱月暖說到這兒,又搖了搖頭,撇著嘴說道,“不過,你還是別學這些。”
“為何?”楚宜桐留意著她的腳步,一隻手已經騰了出來。
“怕你說得習慣了,也對別的女子說呀。”朱月暖直白的回答道。
“不會。”楚宜桐頓時笑了,連連搖頭。
此時,已到牢門前。
看守已然換了人,許牢頭卻是還在,看到朱月暖和楚宜桐有些錯愕。
“許牢頭,我們想看看舒姚清。”朱月暖拿出朱安旭給的令牌,笑盈盈的和許牢頭打招呼。
許牢頭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面無表情的接了令牌,細細打量,雙手遞還了朱月暖,退到一邊:“請。”
“多謝。”朱月暖笑笑,跟在楚宜桐身後。
“有勞。”楚宜桐衝著許牢頭含笑點頭。
許牢頭什麼也沒說,在前面帶路。
牢房裡很暗,只有牢房上方高高的天窗洩入幾道光亮,到處瀰漫著一股腐爛和尿騷味兒,時不時的,角落傳出一些一閃而過的動靜。
朱月暖微皺著眉抽了抽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