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輕聲開口,“這些日子,家中瑣事頻發,娘對暖暖似乎有所誤會,再過幾日,我便要前往岱山書院參加遊學,此去六個月,或許便要直赴京都,我不在時,還望爹能多勸著些娘。”
“放心吧,我有數的。”楚重錘點頭,放下一塊門板,欣慰的看著楚宜桐,“大兒媳婦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我們楚家,我不會虧待了她,不過,你娘也只是關心則亂,她對大兒媳婦還是喜歡的,這幾日,她不是天天燉著雞湯魚湯麼?她呀,就是拉不下那老臉,只要你在外面平平安安的,她一定不會為難大兒媳婦,懂嗎?”
“孩兒會的。”楚宜桐鄭重點頭。
“雖說,我與你娘一直希望你能光耀我楚家門楣,但,我們更希望,你能安安康康的。”楚重錘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眼中有欣慰也有擔心,“最近這一連串的事,我雖不明白是為什麼,可我也不是老糊塗。家裡的事,我們會自己解決的,你保重自己,莫要再被他人矇蔽,冒冒失失的再做出連夜奔回的事,你那樣,才是最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前次,你但凡能看得清些,大兒媳婦也不用連夜去尋你,或許,那些人也不會有膽闖進來。”
“是孩兒思慮不周。”楚宜桐垂手恭聽。
“我也不是在指責你的過錯,我也知道你一向也是個有分寸的,但你這些年,一昧的捧著書,世態人心卻不如你爹我懂。”楚重錘轉正了身,正色看著楚宜桐,“桐兒,無論你能不能考中,無論你以後為民還是為官,爹只希望,你能守住本心,不要做出對不起良心的事。”
“孩兒定不負您爹的教誨。”楚宜桐抬頭,直視楚重錘的眼睛,鄭重的應道。
“記住老祖宗的一句:問心無愧,落子莫悔。”楚重錘難得的文縐縐了一回。
“是。”楚宜桐拱手,躬身受教。
“行了,去睡吧。”楚重錘再一次重重的拍了拍楚宜桐的肩,轉身繼續開鋪門。
楚宜桐點頭,回了院子。
楚重錘聽著他的腳步聲,回了一下頭,搖頭失笑:“臭小子,結實了不少,看來這岱山書院還是挺厲害的……”
楚宜桐並不知自家老爹的這些小心思,他輕手輕腳的反手關上房門,回到床邊。
朱月暖正皺著眉,似乎睡得並不踏實,被子滑落到腰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衫,興許是也察覺到了寒氣,雙手環抱著雙臂側對著外面,衣衫不可避免的微敞著,露出如凝脂般的雪白。
楚宜桐臉上忽的微紅,轉過身脫了外衣,儘量放輕了動作躺了進去,伸手拉高了被子,擋去了那吸引他目光的美麗,才微微的鬆了口氣側身。
朱月暖似有所覺,微睜了睜眼,軟軟的呢喃:“禹知,什麼時辰了?”
“還早,再睡會兒。”楚宜桐淺笑低語。
“嗯,一會兒他們來了叫我。”朱月暖又閉上眼睛,伸手摟住他的頸,很自覺的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過去。
楚宜桐伸手攬住,垂眸看著她的頭頂,許久,才啞然失笑,閉目補眠。
這一覺,很沉很沉。
直到午後,門被敲響,兩人才同時睜開了眼睛。
朱月暖抬頭,眯著眼睛看了看窗,猛的坐了起來,看著那窗,伸了一隻手去推楚宜桐:“禹知快起來,他們來了。”
“暖暖。”楚宜桐低低的笑,握住她的手緩緩坐起,柔聲說道,“他們早來過了,帶走了圖紙,事情已經過去了。”
“啊?你怎麼沒喊我?”朱月暖一愣,握住他的手臂急急的問,“他們有沒有說什麼?透過了沒?”
“他們並沒有看,便封了蠟,說是等府縣看過之後,才能告知。”楚宜桐安撫的握住她的手,語氣不急不緩。
“府縣?”朱月暖一愣,“不是縣衙?”
楚宜桐想了想,搖頭:“確實是府縣,沒錯。”
“那就好。”朱月暖一聽,放心的鬆了口氣。
“怎麼?”楚宜桐驚訝,看著她問。
“知府大人,是我姨公的大兒子。”朱月暖眨了眨眼。
“叩叩叩‘~”門再次被敲響,外面接著傳來李玉孃的聲音:“桐兒,都過午了,書院送來的口信讓人下午去一趟,快些起來。”
李玉孃的音調有些快,有些沉,似乎不太高興。
“娘,就起了。”楚宜桐應了一句。
“婆婆不高興了。”朱月暖瞧了瞧,很平靜的睨著楚宜桐。
“沒事,孃的脾氣也是來得快去得快。”楚宜桐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