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捏著鼻子,一手伸長的手握著小棍子進了屋。
臭氣漫延,朱月暖立即屏息。
小染幾人驚呼著捂了嘴,一臉嫌棄的看著那棍子。
“真要用這個?”有姑娘不忍的問,掩住鼻子退到了牆角。
“只要能救命,用……就用唄。”小染也驚恐的看著那根小棍子,弱弱的說道。
“可是……那是攪……屎……棍啊……”邊上的姑娘說著都有種想嘔的感覺。
“我們還是去外面吧。”幾人說著,紛紛避了出去。
“嫂子,我們也去吧。”小染拉了朱月暖一把。
朱月暖屏著呼吸順勢退到了院子裡。
只見剛剛那幾個姑娘站在一起,連連揮著手絹,還在驅趕那似縈繞鼻間的臭味。
莫嬸坐在對面屋簷下哭得老淚縱橫。倒是比之前更真實。
朱月暖移開目光,掃向眾人,李玉娘站在另一邊。和身邊幾個婦人正說著什麼,而最外面,錦藍和錦青兩人安靜的站著,臉上帶著若隱若現的笑。
朱月暖不由多瞧了兩眼。
“嘔!!”屋裡傳來驚天動地的嘔吐聲,聽得外面的人情不自禁的咧嘴呲牙。
莫嬸哭得更加傷心。
“郎中來了!”這時,外面有人喊了一聲。
馬上,之前來過楚家幾次的郎中提著他的藥箱子匆匆過來。進了門。
朱月暖想了想,還是跟了進去。
屋裡除了那攪屎棍的臭味。還瀰漫著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莫曉音趴在床邊,早已沒了剛剛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髮髻凌亂,整個人看起來極是狼狽。
幾個婦人站在左右。床前地上一攤穢物,邊上扔著那根攪屎棍。
“好了好了,全吐出來了。”婦人們看到郎中,又七手八腳的將莫曉音扶起,讓她平躺了下去。
此時的莫曉音,面如紙色,唇沒有半點兒的血色,額上臉上泌著細細的汗,喉嚨還在不斷的滾動著。
郎中上前檢視。
朱月暖站在門邊。偷空探頭出來換了換氣息,走到窗邊將窗戶支了起來。
“還好,喝得不多。”郎中細細把過脈。收回了手,不贊同的看著莫曉音,“姑娘,人生在世,難免遇上些不順心不如意的事,挺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做這樣的傻事。吃苦的是你,傷心的是你的爹孃,何苦來哉。”
說著,起身到桌邊寫了個方子,轉身瞧了瞧,疑惑:“誰是這姑娘的家人?”
朱月暖轉頭瞧了瞧外面,喊了一聲:“莫嬸,郎中找。”
莫嬸還在哭,聽到朱月暖的話,莫名的縮了縮脖子,起身。
經過朱月暖身邊時,莫嬸突然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朱月暖一眼。
“莫嬸,莫姑娘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朱月暖坦然迎上,甚至還抬了手拍了拍莫嬸的肩。
“全虧了宜桐媳婦。”
邊上眾人紛紛應著,此起彼伏的安慰聲。
“這是方子。”郎中見莫嬸進去,將方子交到了莫嬸手上。
裡面的幾個婦人正低頭勸著莫曉音,無非就是想開些之類的話。
莫曉音一動不動,眼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讓她好好睡會兒。”幾個婦人輕語,互相招呼著出去。
莫嬸去送郎中。
屋裡留下一地狼藉和站在門口的朱月暖。
“你還不死心。”朱月暖踱了過去,站在莫曉音的床前,淡淡的說道。
莫曉音聽到她的聲音,微咬著唇角不吭聲。
“莫曉音,你今日所為,讓我很看不起你。”朱月暖依然淡淡,盯著莫曉音繼續說道,“我原以為,你只是放不下禹知,畢竟,也是相處了十幾年,可沒想到……宜桐也好,二炳也好……呵呵,你還真的不挑呀。”
莫曉音一動不動,眼角的淚又滾了出來。
“不好意思,本姑娘向來眼中揉不得沙子。”朱月暖微低了身,在莫曉音的耳邊輕語一句,“你,死心吧!”
說罷,負手緩步出去。
身後,莫曉音的眼淚斷線似的落了下來。
朱月暖沒回頭,也沒和莫嬸打招呼,直接往外面走,到了錦藍錦青面前,瞧了一眼。
“小姐。”錦藍錦青有些心虛的低了頭,福了福。
“走吧。”朱月暖招呼了一聲,快步回去。
楚家的院子裡,楚二炳正和悅茶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