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黑下,朱福遣了眾護院分成兩撥安排守夜。
火堆旁,南新山和莫江春一時興起,畫地為棋盤,石子枯樹為子,開始了廝殺,兩位師爺一邊看得高興,時不時的助威兩句。
朱月暖趁著人不注意,坐到了樹上,靠著樹幹俯看著下面的人。
楚宜桐一旁獨坐,後背筆挺著,雙手擱在膝蓋上,就著火光拿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
他如今自然是脫下了知俞書院的儒服,身上穿的是煙青色的儒服,幾縷墨髮不受髮帶拘束,垂落在他白淨的頸項邊,黑白分明,專注的臉龐映著火光,明明暗暗間,越發顯得俊逸不凡。
朱月暖瞧著,不由勾了勾唇角,嘀咕了一句:“真是呆子,這樣的地方還看書。”
突然,幾乎是緊接著她的話音,楚宜桐抬了頭,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朱月暖一愣,下意識要躲,隨即卻還是忍住。
楚宜桐只是瞧了兩眼,便又重新低了頭繼續看著書本。
朱月暖這才鬆了口氣,手中拿著馬鞭環抱雙臂,倚著樹幹閉目。
夜漸漸的深了。
楚宜桐在朱福的勸說下回了馬車歇息,兩位師爺同坐一車,南新山和莫江春同坐,潯竹被朱福喊到了他那一車,林子裡除了繼續跳躍的火光便只有守夜的護院。
“嗷~~”
遠處,傳來狼的嚎叫聲。
下面的護院們頓時緊張起來。
“什麼聲音?”
“好像是狼,不過,離得那麼遠,應該沒關係吧?”
幾個護院起身,四下的觀望著。
“嗷~~”
“嗷嗷嗷~~~~”
幾乎是回應幾個護院的問題般,此起彼伏的狼嚎聲竟越來越近。
“是狼?!”眾人被驚醒,紛紛從馬車裡爬了出來。
“莫慌。”朱福站了出來,“狼怕火,我們大家不要離開火堆,又有這麼多人,不用怕的。”
朱月暖早就睜開了眼睛,她站的高,看得也遠。
林子的深處,已經出現了不少的綠光。
“福伯,讓大家上樹。”壓著聲音,她提醒道。
眾人頓時紛紛抬頭往她這兒看來。
尤其是楚宜桐,抬頭瞧著,眉宇間盡是驚色。
“上樹?”南新山和莫江春面面相覷,“這個……小時候也沒玩過呀……”
朱月暖愣了愣,打量了他們一眼,長長的呼了口氣,暗自嘀咕:“也是,全是書生,這爬樹……”
“三兒,你怎麼上去的?”朱福見大家都盯著朱月暖,忙出聲支援。
“就這樣爬上來的呀。”朱月暖粗著解嗓子,順著朱福的話,抱著樹幹滑了下來,並沒有施展輕功,“找繩子快上去,我們好像遇到狼群了。”
“啊!狼群?!”幾人頓時慌了。
眾護院忙去尋繩子,朱月暖當著他們的面爬了一次樹,把楚宜桐幾人分明拉上了樹。
“暖暖,是你嗎?”楚宜桐卻不顯驚訝,上去之後反盯著朱月暖輕聲的問。
“大人,小的楊三兒。”朱月暖粗著聲音回了一句,又順溜的滑了下去。
此時,護院及車伕們已經就近上了樹。
朱月暖又幫著安頓好朱福和潯竹,自己跳到了馬車頂上,手中的鞭也散了開來。
“嗷~~~”狼群已經出現在林子附近。
“這麼多!!”南新山頓時驚撥出聲。
“天!”莫江春也白了臉,緊緊的抱住樹幹不撒手。
“大家都小心些,抱好樹,千萬不能掉下去,等熬到天亮,就沒事了。”朱福強作鎮定。
“暖暖,上來!”楚宜桐一直盯著朱月暖的一舉一動,此時,突然出聲喊道,聲音肯定而乾脆。
朱月暖沒理會他,手中的長鞭一點一點的,眼睛直盯著她正前方處的林子裡。(未完待續)
☆、156書呆子
“嘶~~”幾匹馬躁動不安的蹶著蹄子。
“嗷~~”狼群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而狼群的後面還站著一個戴斗笠穿黑袍的人。
那人很矮,瞧著還不及朱月暖的肩,可走得近了,才發現他只是佝僂,手中還拄著一根粗粗的黑黝黝的樹枝,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口鼻露在外面,也就只有那隻拄著樹枝的滿是皺褶的手。
朱月暖穩穩的站在馬車頂上,手中的馬鞭抖了抖,在看到這個人的瞬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