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到時候說一聲,我們自己來取也是一樣的。”李玉娘還是有些不習慣他人對她的恭敬,連連擺著手。
朱月暖只是笑笑,陪著二老回了鐵鋪,如平日一樣,四下巡看,直到天將黑時,才去接了二老一起回家。
晚飯的時候,楚宜桐失約未回。
朱月暖也不以為意,陪著二老和烏老漢一起吃過飯,說了一會兒閒話,才回了房間。
“小姐。”朱福已經候在了院門口,看到她立即跟上。
朱月暖點點頭,推開了門,朱福跟上,隔壁的尤紅也送上了熱茶,點燃了屋中的暖爐。
“大人一直在驛站不曾出來。”朱福等到尤紅退下,才輕聲開口,“來的除了知府大人,還有知府的三千金,乃是知府第三房如夫人所出,年方十六,長得倒是花容月貌。”
“這是幾個意思?”朱月暖聞言不由驚訝,看著朱福眨了眨眼,“難道那知府老兒想要塞他自己的女兒進我們家?那他之前那拽得要命的態度又是為何?”
“不知,那位三小姐並未出房門半步,大人也只是與知府大人談話,悅茶和鳳離皆守在門口。”朱福搖了搖頭,瞧了瞧朱月暖的臉色。寬慰了一句,“大人心裡只有小姐,想來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福伯,您想多了,他自然不會的。”朱月暖失笑,“不早了,您回去歇息吧。我有數的。”
朱福微微彎了彎背。快步退了出去。
朱月暖也不以為意,讓尤紅送了熱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拭乾頭髮坐在桌邊畫起了圖紙。
“夫人,大人回來了。”一更天后,尤紅輕叩著房門回道。
“準備些熱水,再備幾個小菜。”朱月暖放下筆。利索的將東西都收了起來,邊起身邊吩咐道。
“大人……往書房去了。”尤紅猶豫了一下。回稟道,“似乎臉色不太好。”
“難道是知府為難他了……”朱月暖驚詫的抬頭,手上動作頓了頓,略一沉索。她隨手將一卷圖紙捲成一卷放在桌上,快步過去拿起外袍披上,“我去瞧瞧。你速讓人準備了送到書房。”
“是。”尤紅曲了曲膝,立即去準備。
朱月暖收拾好自己的著裝。披了件大裘也不提燈籠便出了門,直奔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窗臺倒影著楚宜桐的身影,此時正負著手來來回回的踱步,燈光搖曳中,身影拖得老長。
朱月暖的腳步忽然的慢了下來,目光盯著那身影,眉頭微皺了皺。
“夫人。”守在外面的潯竹眼尖的看到她,快步迎上。
“噓!”朱月暖作了個手勢。
潯竹立即退到一邊,擔心的回望一眼,低語道:“大人一天沒吃東西了。”
“知府的待客之道呢?”朱月暖微慍。
潯竹抬手搔了搔頭,說道:“剛剛鳳管事和悅茶姑娘有急事出去了,是他們告訴我的。”
“嗯,知道了。”朱月暖淡淡的點頭,瞧著那屋內的身影此時似作了什麼決定般,很迅速的挪到了桌後坐下,微瞼了瞼眸,她叮囑道,“你且在這兒守著,我去看看。”
潯竹立即如雞啄食般的點頭。
朱月暖放輕了腳步,輕輕推門進去。
楚宜桐正坐在書案後,手捧著一張紙出神的看著,劍眉揪成一線,眉間出現深深的“川”字,緊抿的唇明顯的流露出他此時的怒意。
“禹知。”朱月暖瞧了一會兒,見他沒反應,便反手掩了門,放輕腳步上前,走得近前,他卻還是保持著那副姿勢,她不由愣住了,立即停下,柔聲喚道,“出什麼事了?”
楚宜桐聞聲抬頭,眼中竟隱隱有些許水光,眼神迷惘痛苦,但,看到朱月暖之後,他忽的清醒過來般,立即恢復了淡然,從容的將手中的紙折了起來,溫和的問:“你怎麼還不睡?”
“我在等你呀。”朱月暖若有所思的看看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問,只是甜甜的笑著,走上前細細看著他,關心的問道,“你被那個朝哥請去一天,這麼晚都沒回來,我擔心知府對你不利嘛,剛剛聽他們說,你一天沒吃飯?知府那兒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楚宜桐神情淡淡,收起了那紙,抬頭看著朱月暖說道,“我沒事,你先去歇著吧,今晚我便在這兒歇了,還有事要辦。”
“有什麼事能比身體還重要?”朱月暖不贊同的噘嘴,走上前挽向他的胳膊,一邊說道,“很晚了,還是先去洗個澡吃些東西再說吧,實在不成,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