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回來了。”尤紅在隔壁聽到動靜忙迎了出來。
“大人可回來過?”朱月暖點了點頭,徑自詢問道。
“方才回來,又出去了,特意吩咐暖著爐子,還讓我備了薑茶等著夫人呢。”尤紅笑語晏晏的說道,“夫人稍候,我這就去端過來。”
“不用。”朱月抬手製止,“他可說去哪了?出門可有帶禦寒的衣袍?”
“是潯竹伺候的,出門時披了件棉披風,去哪卻是不知。”尤紅搖了搖頭,迅速回道。
“嗯,我去尋他。”朱月暖抬頭瞧了瞧天空飄揚的雪,目光落在半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漸柔,臉上梨渦隱現,“去幫我取件禦寒的煞費苦外袍,我給他送過去。”
尤紅很快便取來了一件大裘遞給了朱月暖。
朱月暖抱在懷裡,撐了傘出門,在院子裡,看到石淳帶著人抱著不少的棉被往南監走去。
“夫人。”石淳看到朱月暖,主動的解釋了一句,“天寒,牢中陰冷,大人吩咐給他們添些棉被,這些都是梁家商行送來的。”
“記得墊的也不能太薄。”朱月暖點頭,只是打量一番便繼續往外走。
“大人去了城西,夫人可是要去尋?”石淳看著她手中的大裘,忙說道,“城西的有幾戶人家的房頂被大雪壓垮了。大人帶人前去安頓了。”
“是。”朱月暖回頭衝他一笑,點了點頭出了二堂的門。
他們誰也沒發現,二堂門外一角,朝哥和他的侍從正悄然的看著這一切。
朱月暖大步朝著城西走去,一路也遇到不少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給鄰居幫忙掃雪的百姓,離城西越近,看到的這樣的情景越多。很快的。她便看到了十幾間連綿塌下的石屋。
街道上,無數百姓在來來往往的幫忙著往人扶人、抬人。
楚宜桐站在最前沿,指揮著捕快們一間間的搜尋救人。身上並沒有常穿的棉披風。
朱月暖皺了皺眉,目光四尋,發現離他不遠處的牆根下,兩個中年婦人左右扶著一個瘦弱的年輕姑娘。那年輕姑娘掩面哭著,身上披著楚宜桐的那件。
“禹知。”朱月暖快步上前。傘擋去他頭上的雪片,一手抖開大裘披到了他身上。
楚宜桐回頭,鼻端凍的通紅,看到她淺淺一笑:“這麼冷。你怎麼來了,當心身子。”
“出這麼大的事,怎麼不通知我?”朱月暖沒回答。徑自替他整理好大裘的繩結,“你的身子一樣重要。你若病了,這縣裡一大攤子事怎辦?”
楚宜桐笑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又迅速的鬆開。
朱月暖瞧了一眼他凍得有些僵的手,抿了抿唇,伸手撩起他的大裘捲了卷,將他的手裹了進去。
楚宜桐倒是沒什麼意見,老實的護住了手,便抬頭瞧向了前方,眉也瞬間皺了起來。
“可有傷亡?”朱月暖站在他身邊,打著傘,輕聲問詢。
“救出了十七人,有三人輕傷,一人重傷,尚有二十一人在裡面。”楚宜桐的語氣有些沉重。
“我去幫忙。”朱月暖將手中的傘往他手裡一塞,大步上前,加入了救援。
這邊的房子都是石頭壘的,卻不如城中的石屋齊整,有好些都是碎石子,屋頂用的茅草,大雪紛飛下,茅草承受不住壓力,就這樣生生的壓垮了一片,也連帶著倒了好幾間。
眾人一間一間的尋,花了一個時辰,倒是又陸陸續續的救出了幾家,都只是輕傷。
天早已黑下,四周點燃了火把,雪依然在下,光線倒也不暗,目光所及,清晰可見。
“別動,這一根梁抬著呢,這樣一動會引動大梁再引發倒塌的。”突然,朱月暖前面傳來許留昌急急的喝止。
朱月暖忙走了過去,卻見那一間屋子上橫著一根大梁,大梁上還有不少的積雪和隔壁倒塌下的石塊,而透過那倒下的窗,赫然看到那大梁下還縮著兩個小小的身影,而旁邊則壓著一隻腳,一動未動,生死未卜。
“那是阿黃他四姑!”有人驚呼。
“要是不搬開,怎麼救那兩個孩子?”石承等人也在,一個個心急如焚。
“上面這麼多東西壓著呢,要想救他們,除非是能把上面的整個的拉起來,才能開啟被頂住的門,可是,那梁明顯裂了,根本拉不起來的,只要一動,那兩個孩子就鐵定完了。”許留昌瞪著眼反駁道。
朱月暖屏氣凝神的觀察著。
如許留昌所說,門被封住了,窗戶倒是開著,可又橫著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