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胳膊上上傳來的一陣陣刺痛,終於刺激著她悠悠轉醒。
一睜眼,入目的便是自己胳膊上那一排過去的嚇人銀針。
“王妃再好好休息會吧。”妙回眸色深沉地盯著她,面上竟是全無平日裡的笑意。
月挽風正擔憂地猜想著,是不是常庸出了什麼事時,那一抹許久不見的水藍色,便已是從榴破圖風後緩緩踏了出來。
一段時間不見,少年倒像是突然老成了許多,原本一向純淨無垢的眼底,似乎也兜了些沉甸甸的心事。
見到她時,勉強擠出了個笑容。
“王妃醒了,那便先、先……喝藥吧……”常庸低垂著眼皮,端著手上一碗烏黑刺鼻的湯藥,走至榻邊。
不知道是不是月挽風這回兒還暈暈乎乎的原因,她總覺得常庸他每一步走的似乎都格外艱難,白楊一樣修挺的身軀甚至是在微微顫抖。
房間裡的氣氛也是冷沉凝重到近乎詭異,包括曾青等人在內的一行人,目光似乎都是投放在常庸身上,或者不如說是常庸手上的那一碗藥上……
月挽風原本就是個心思極其敏銳的女子,懷孕這茬子事影響到的,也只不過是她的情商,並非智商。
眼前情景,她一下便就品出幾分不對味來。見常庸將藥湯端至她的面前,她也沒有伸手去接,一雙亮徹清靈的眸子只是盯著他問:“我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常庸忍不住躲開她那利刃般穿透人心的視線,努力平靜著嗓音道:“王、王妃只是身體有些虛弱虧空……而這是補藥……”
“補藥?”月挽風眯長了了眼眸,輕輕一笑,“我看是墮胎藥吧……小常,你撒謊可真不像。”
瞳孔猛地一縮,常庸手腕一抖,手中的湯藥沒控制住地撒出了些,在月挽風身上蓋著的那杏色被褥上留下點點褐痕,像極了一攤已經乾涸的血液。
“王、王妃……”常庸一連倒退了好幾步,一張俊臉雪白得直追月挽風。直至身後的妙回,伸手扶住了他一把,這才有了些起色。
他學的是毒,是極端之物,常庸心性也是極端,卻也是至純。對於他來說,敵人的命就如同雞鴨魚肉,切割他們完全無感,但如果是他在意的人,那傷害他們簡直比傷害他自己還要難受。
“為什麼?”將目光投放在那一襲驚華絕豔的騰龍紋絳紫袍上,月挽風平靜異常地問道。
“你們先下去吧。”東方凌霄斂下眸中的複雜和苦澀,擺了擺手,見妙回常庸幾人悄無聲息地就要退下時,又冷聲添了句,“常庸,手上的藥……留下。”
“七爺……”常庸咬牙。
“本王不想再說第二遍。”東方凌霄眸底凝上寒霜。
紅著眼眶的妙回,抬頭複雜地看了月挽風一眼,狠了狠心,一把將自家弟弟手上的那碗湯藥奪了過去,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
待幾人全都退下後,屋內的氣氛一下就跌至冰點。兩人皆是沉默著,等待對方先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