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五歲，他十二歲，他期許她一世繁華，護她萬世無憂，童言無忌，卻是信誓旦旦。

而現今她十六歲，他二十三歲。上天仍是眷顧他們的，十年多的光陰並未將他們阻斷，在經歷萬千磨難後，她還是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

她跨越這十年蒼茫歲月，從異界魂歸，劃破這夢境現實重疊的虛妄，終於從中掙脫。而這些一切的意義都只為一個他……

“啊！”戰北野悽叫一聲，低下頭看著自己腰腹間那個拳頭大的血窟窿，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緩緩往後倒，死不瞑目。

“十一……你的手……”鴛鴦劍上還淌著戰北野的血，月挽風卻只顧著抱著東方凌霄的胳膊。

看著他那順著劍刃而落的鮮血，指尖滴下的一朵朵血花，止不住的豔色刺痛她的雙眼，她不由低聲抽泣起來。

“怎麼哭了？可是……傷到哪裡疼了？”東方凌霄長眉微蹙，忙抬起另一手要為她拭淚。

他仍是吐字困難，呼吸之間冰霜薄覆，生澀凝滯，“別怕……沒事了。”

但他越哄，月挽風眼淚落的越多，彷彿要把這十年欠下的眼淚都哭出來一樣。

東方凌霄見她這般，只能無奈寵溺地嘆了口氣，抱著她，一手困難卻是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

他只當她是嚇到了，但月挽風卻是緊抓著他胸前的衣領，低聲說道：“此生可願共白頭，日月朝夕，生死不離……”

“挽挽你、你……說什麼？”東方凌霄漠然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現出劇烈的激動，似乎連此刻正在發作的冰蝶蠱也難擋。

“這句話是你當初給我的，如今我同樣把它送給你……”月挽風扯下一塊衣角邊為他包紮，邊低聲道。

當年她歲數太小，並不能明白這句話的重量，還好如今她終究是守住了……

“你……想起來了？”東方凌霄手一頓，眸中又多了幾分溫柔，他似乎累了，將頭輕埋在她肩膀處，冰冷的呼吸透過衣裳留下冷意，她聽他嗓音微沉低啞道，“那正好……我也想你了……”

月挽風抱著他，感受著那具冰冷的身體，冷得像是一塊冰玉，但她也仍是不鬆手，抱得死緊。

“王妃小心！快躲開！”

身後，妙回的驚喊聲乍然響起。旋即全身一陣涼意，月挽風清晰地看見了白布條上開到詭異的血紅小花，那女子一掌來勢洶洶，直襲東方凌霄後背！

月挽風幾乎是想都沒有想，便是一個轉身。那兇猛的一掌一下拍在了她的後背心上。

霎時間，月挽風便聽到了自己心臟發出的哀鳴，也感受到了五臟六腑碎裂成渣的劇痛。

“挽挽！”東方凌霄雙眸中的驚懼如潮水狂湧，他抱著月挽風的雙臂不由收緊，卻見她氣息微弱，身軀無力落下。

他抿緊唇，眼中深藏著濃烈到足矣毀天滅地的殺意，抬手倔強地為她拭著那怎麼也擦不完的血液。

他滿手的鮮血和她的血混在了一起，越發顯得悽然詭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