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流淌著柔情和銳利，複雜至極，正如她這個人一般，剛柔並濟。

“這個騙子！”她突然笑了起來，這個在陰謀詭計之中游刃有餘的女子，笑容卻是明媚的彷若世間萬花開剎，卻隱著難言的苦澀，“堂堂攝政王，拋妻棄子！我想找他好好當面問個清楚！”

“小風姐，此行兇險，你務必小心，這個……給你。”常庸將自己身上的配劍解下，雙手交與她。他雙手有些抖，卻是十分堅定，彷彿自己交出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命。

月挽風接過那把劍，神色反是平靜：“謝謝，能再勞煩你們一件事嗎？”

“挽風你說吧，我們一定替你做到。”東方凌羽嗓音微啞。

低垂下蝶翼般的眼睫，她眸底轉過一抹柔色和決絕，像是雪下綻開的春色：“若這一趟是最壞的結果，那麻煩你們將我和王爺葬在一塊……，至於這孩子……你們放心，我定會留著一口氣，讓他平安出生。”

她看向那柄鋒利的長劍，明亮的劍身上倒映出她的模樣，那柔美的輪廓交融其中，乾淨純澈的彷彿從未來過這世間。

……

城外。

幽姬望著一身騰龍紋絳紫袍幾乎都要被染成沉色的男人，面紗下的面孔不由猙獰扭曲。

“走吧……走的遠遠的……本王就不拖累你了……”東方凌霄推了把將帶自己來的紅棗，修長如玉的指尖凝著一片刺目的血色。他腳下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屍體，如畫的眉目彷彿沉著遠山霜月，一襲颯颯血衣伴著那蹁躚翻飛的墨髮，更顯得宛如執掌生殺予奪的地獄閻君。

紅棗不安地嘶鳴兩聲，戀戀不捨地看向這個幾乎是血人的高大男人，低著脖子竟是不肯走。

“去吧……她以後……也要拜託你了……”東方凌霄輕輕一掌打在它脖頸處，紅棗前蹄高躍，終於眼含淚花的向遠處奔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東方凌霄，連一匹畜生你也都能溫言相勸，對我卻是橫刀相向，莫非在你眼中，我連畜生都不如！”幽姬雙目赤紅。她只要想想自己為了這個男人，苦追多年無果，毀去了美貌，折去了壽命，甚至賠了來世。

她就不甘！不甘他與月挽風可以兩全！

東方凌霄一面提前那把長劍，一面抬手揩去唇角滲出的血。對於幽姬的話，連回答都沒有，直接長劍相向，聲冷若冰：“解藥……”

頓了頓，他又道：“鬼子符的解藥，交出來！”他一雙眼瞳已是盡數幽藍，蠱毒入骨，無藥可救……

可妖豔的顏色非但沒有削減他的半絲風華，反倒襯起有幾分邪魅。哪怕此刻最是狼狽的模樣，他似乎也依舊是個孤傲的王。

幽姬眼底徹底狠戾下去，她陰笑陣陣：“哈哈哈，東方凌霄，人人都道你聰明，怎如今比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都不如？你真以為你只要顧身一人前來，我就會給你鬼子符的解藥？”

東方凌霄不語，只是那雙深沉鳳眸裡幽藍閃爍，擊起圈圈漣漪，似乎能網住整個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