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篇文章看得如痴如醉。
這時,鄭家來人了。
紀侯爺久病,一日之間三個兒子跑回家侍疾,這麼大的動靜,作為岳家,鄭家當然也得來人看看。
於是,鄭大老爺就帶著剛剛考中庶吉士的次子鄭珣和紀敏的未婚夫嶽懷溪一起上門了。
三人過來的時候紀真正在給紀侯爺扎針,紀暉和紀暄一起迎了出去。
針還沒扎完,紀真專心扎他爹,進來的人看都沒看一眼。
針灸並不是什麼優雅的活計,鄭珣和嶽懷溪見過禮就避了出去,紀暉紀暄作陪,鄭大老爺留下了。
扎完針,見禮。
紀真眯了眯眼。鄭家大老爺,紀暉紀暄嫡親的舅舅,說來算是第二次見面了。第一次,當初從殿試考場出來這人可是掀著車窗簾子打量了他好久呢。據說學問不錯,人品未知,長相倒是比他侯爺爹這一家子好上許多。
紀真彎腰拱手一禮:“見過鄭大老爺。”
鄭大老爺並不叫起,只冷眼打量著紀真。
紀真在心裡默默數秒,數到十五,自顧自站直了身體。
鄭大老爺臉一沉。果真是逆骨!
第69章
鄭大老爺沉著臉,毫不掩飾對這個外甥的不喜。
紀真轉身收拾剛扎完他爹的銀針,拿了烈酒一根根消毒。
紀寧臉色不太好看。庶子無禮落了他的面子是一個,大舅兄仗著長輩身份意圖打壓拿捏他兒子是一個。只是紀寧對這個大舅兄怵頭久了,不好說什麼,想發作兒子又實在沒那麼大底氣,也怕兒子當著外人的面頂回來更傷面子,想了想,就靠坐在床頭不動了,端一杯蜂蜜水,垂下眼皮專心喝水。
紀真收拾好藥箱,過去接過紀侯爺手中早就空掉的杯子,伺候人穿衣起身。
紀侯爺頓時受寵若驚,偷偷打量了他兒子好幾眼。
一時整理完畢,幾人挪步到外間。
紀真說:“父親,耳房爐子上熬著藥膳,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得過去看著新增藥材。”
紀侯爺點頭:“去吧,這兩日多虧了你了。”
紀真朝鄭大老爺拱手一禮:“父親的身體要緊,少陪了。”
說完,不等鄭大老爺發話,轉身就走了。
鄭大老爺臉色越發冷了下去。也對,現在這個外甥還是庶子,與嫡母有著解不開的仇恨,若是身份揭開,便是妹妹不會失去冷靜做出不智之事,母子兩個還能有什麼情分不成!況且,揭開又能有什麼好處?若是揭開,以妹妹現在近乎癲狂的性子必將鬧起來,又趕上諸皇子爭位的敏感時刻,入了有心人的眼說不得就會鬧大,屆時紀家爵位不保鄭家名聲掃地,誰又能落得好呢!親外甥又如何,頂著見不得人的身份,揭露出來只會害人害己,還不如當初死在南邊的好,也省得現在害得所有人戰戰兢兢提心吊膽。
有小廝進來倒茶,鄭大老爺的碧螺春,紀侯爺的藥茶。
紀寧捧著兒子親手炮製的藥茶,喝一口,含笑說道:“真哥兒是個孝順的,這兩日事事親力親為,從不假他人之手。我能好這麼快,看來這孩子倒是有了慧海大師幾分火候。”
鄭大老爺垂眸冷哼一聲。你那個孝順兒子就是個禍根,一個不好你安遠侯府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覆滅在他手上。他要是真的孝順,就該以死以全孝道。
大舅兄不接話,紀寧接著說道:“暉哥兒和暄哥兒也都是好的,我這裡只不過稍有不適兩人就都跑了回來侍疾。暄哥兒還好,有真哥兒提點著不至於落下功課,倒是暉哥兒的差事耽誤了。”
這時,紀真端著一碗藥膳湯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紀暉鄭珣四人。
紀真徑直走到桌邊,放下藥膳湯,說:“這種藥膳最是講究火候,早一點晚一點都會減了藥性。”
紀暄點頭附和:“大舅舅不是外人,父親還是現在用的好,身體最重要。”
鄭珣和嶽懷溪也跟著勸。
鄭大老爺似笑非笑勸道:“妹夫不必在意我,總是孩子們的心意。”說完瞟了紀真一眼,又看了紀暄一眼。
紀寧就毫不猶豫把碗端起來了。
紀真和鄭珣嶽懷溪是第一次見面,三人見了禮,嶽懷溪就談起了紀真早前給紀暄的那兩篇文章,頗有推崇之意,還拿了自己一篇文章出來。
紀真接過,頓了頓,放開三成精神力,衝著不遠處捲了過去,鎖定,碾壓,想了想,又加了兩分殺氣。
無緣無故衝他放殺氣,真當他沒脾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