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櫃之後,這傢伙對他的態度就更加冷淡了,辛簡覺得他不指著自己罵變態已經很客氣了,所以也能客客氣氣相處下去。
十一月份的時候,學校的新生獎學金下來了,他們宿舍的羅雲生和鄭淵龍接到通知,都興高采烈去領獎了。李程看著辛簡笑:“你怎麼也沒領獎?”
辛簡不解:“什麼獎?”
“就是新生獎學金啊。”李程說。
辛簡哦了一聲:“哦,那個沒去申請。學校不是提倡按需分配,主要照顧家庭比較困難的同學麼?”當初他和佟弋就在北大官網上看到這個通知了,不過他和佟弋都沒有申請,他們還不需要這筆獎學金來錦上添花。
李程說:“這又不是扶貧,不然怎麼叫獎學金,不叫助學金?我是成績不夠,才沒去申請,你成績應該不錯吧,是我們宿舍考分最高的了。”
辛簡笑了一下:“每個省的高考題不一樣,怎麼能統一標準。”
李程說:“就算不能統一標準,看比率就知道了。你說要是按需分配,照顧家境困難的同學,雲生去領到是合標準,鄭淵龍去領算什麼,他家條件好得很,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名牌,領回來獎學金也不過是買幾件遊戲裝備罷了。”
辛簡說:“我也管不了別人怎麼想,做好自己就行了。”
李程笑看著他說:“你心態還真夠好的。”
沒有佟弋在身邊的日子,感覺過得非常慢,辛簡努力使自己過得充實一些,校足球隊最終還是沒進,辛簡有點煩白俊聰的黏糊勁,乾脆足球協會的運動也參加得少了,重新把街舞撿了起來,也算是一種放鬆。有時候也去一下圍棋協會,找人下兩盤,本來是和佟弋一起報的圍棋協會,兩人可以一起下棋,現在佟弋不在,只剩下他一人,辛簡不捨得把這個愛好給扔了,繼續學著,偶爾也在微博裡彙報一下學習進度。
聖誕節的時候,辛繁回來了,他得知了阿嬤的病情,趁著放寒假回來探親。所以一到元旦,辛簡就飛奔回深圳和家人團聚去了。
辛繁已經知道佟弋出國去了,看見弟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個傻小子。”
辛簡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扯出一張笑臉,嚷嚷:“我怎麼傻了?”
辛繁摟著他的肩:“哥都知道,你受委屈了。佟弋那小子真沒跟你聯絡?”
辛簡小聲地說:“透過他表姐聯絡了的,不過很少。他信守跟他父母的承諾。”
辛繁搖頭說:“你們兩個都傻x,現在通訊這麼發達,你們就算聯絡了,他們又能知道麼?不過要是不傻,怎麼會走到一塊兒去?”
辛簡瞪他哥:“誰傻了?你才傻呢!我們這叫誠信,我就不相信,這世上真的就沒有拆不開的戀人。我一定會和佟弋在一起的。”
辛繁說:“你其實可以選擇告訴阿嬤的,就不用受這個苦了。”
辛簡嘆了口氣:“阿嬤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實在不忍心讓她老人家擔心。”
辛繁這才不說話了,拍拍他的肩:“也好,經得起時間檢驗的愛情,才能夠長久下去,畢竟你們確實太年輕,說一輩子太早了。弟,佟弋是個不錯的人,好好抓牢了。”
辛簡笑了一下:“這還用你說嗎?”辛簡心裡苦笑,如果可以,誰願意分開好幾年來檢驗感情呢。
阿嬤手術初愈,目前還在化療期,一頭花白的頭髮都掉得差不多了,戴著一頂黑色的布帽子,身體枯瘦如柴,似乎連風都能吹折,只有那慈祥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辛簡看著阿嬤就忍不住想流淚,這樣的阿嬤,還能撐得住多久呢。他在心裡默默地說:阿嬤,一定要撐下去啊。
阿嬤見孫子都回來了,顫巍巍地拄著柺杖要去給孫子做他最愛吃的菜,被辛簡拉住了:“阿嬤,你不要去忙了,有保姆做呢。”
阿嬤說:“我想自己給你們做,你們難得回來,以後想吃阿嬤的菜都不容易了。”
辛簡聽到這話,眼淚唰地就出來了,他趕緊扭過頭去不讓阿嬤看見。
辛繁笑著說:“阿嬤,您現在好好養好身體,以後給我們做飯的日子還長著呢。”
辛簡有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緊迫感,他決定,只要是有三天以上的假期,他都會從學校趕回來陪阿嬤。
大一的時候,辛簡的成績在班裡名列前茅,還拿到了最高等級的獎學金。這事讓鄭淵龍羨慕嫉妒了很久,還冷嘲熱諷的說什麼情場失意、考場得意。辛簡被煩得厲害了,就忍不住頂回去:“你要是不滿,也失個戀去拿個獎學金吧。”
鄭淵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