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巋然不動”的意味。臉皮; 哦不,心理素質也可以說是相當好(hou)了。
《天變》拍攝進度已然到了末期,一個接一個的演員陸續殺青,沒兩日; 就輪到了女主身份仍待定的白靈。
皇叔趙涵光的軍隊一路迅猛無敵; 卻在臨近皇城的太州城碰了壁,戰局僵持不下; 大景王朝雖猶如風中火燭; 可上至羸弱不堪的小皇帝; 下至守城的女將軍; 脊樑骨卻都挺得筆直; 像是都帶著一股“寧死也不願折腰”的氣概。
戰事膠著了幾個月,撇開兵困馬乏,糧草不濟不說; 最重要的是軍心漸漸開始渙散起來。
造反終究是違了大義; 再驍勇的兵內心都渴望且熱愛和平。
最後一場仗中,趙涵光無比仰仗的女謀士樊青雪墜馬後,生死難辨; 缺失了智囊團的最核心人物,顛覆侄兒手上的大景王朝的夢想看似近在咫尺,卻又像遠隔天涯,趙涵光思量再三,終於萌生了退意。
墜馬之後的這場戲,正是白靈要拍的最後一場戲。
這樣兵荒馬亂的大場面,諸南仍舊要求實拍。無論是從馬場借來的馬匹,還是成百上千的穿著盔甲的群演,都是劇組正在熊熊燃燒的經費。
導演這般較真,幾大主演哪個也不敢用替身。
葉梨的馬術還是開拍前後這段時間新學的,她藝不高,人卻膽大,也頗有點天分,經過幾個月的拍攝後,現在騎術已經非常像模像樣了,只要不做危險動作,安全問題還是有保障的。
細論起來,這場戲中,危險指數相對是最高的,卻是要數得在“兵荒馬亂”中四處流竄的白靈。
拍攝當天,程淮安儘管找了管理馬匹的負責人員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葉梨拍攝時所騎的馬,一再確認沒有問題後,不知為何,他心裡卻仍然有種沒來由的不安感。
白靈越是沉得住氣,他反而越是懸著一顆心。
群演大部隊早已就位,不多久,諸南那邊就叫幾個主要演員過去準備拍攝,程淮安猶自思量著今天可能會出現的狀況,恍若未聞,仍緊緊扣住葉梨的手。
諸大導演對自己被迫讓這對小情侶塞了很多狗糧一事本就心存不滿,當即一記眼刀殺了過來。
葉梨無奈,晃了晃他的手:“我得去拍戲了。”
“啊。”程淮安醒過神,扣住她十指的手先用力緊緊一握,這才鬆了開來,“注意安全。”
葉梨對自己的騎術還是有點信心的,可見他臉帶憂色,還是十分聽話地點了點頭。
程淮安默默看著她的背影,迎風飛揚的披風紅得有些刺眼,他不由蹙起眉頭。離了劇組之後,白靈若再想搞點什麼動作,可就不那麼方便趁手了,眼看殺青在即,莫非她真打算就此“認輸”不成?
不一會兒,這場戲正式開拍。
程淮安隨諸南上了高處,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身著盔甲的人群,喊殺聲震天響,他眼裡卻彷彿只剩下那一抹紅。
到底離得遠,看不清人,程淮安看了沒多久,便將視線移回監視器上,只見螢幕中,他家女朋友一杆紅纓槍在手,手起槍落,瞬間便濺了滿身滿臉的猩紅血點,當真宛若劇本里所稱的殺神再世一般。
嗯,還是特別好看的那種殺神。
然而,“殺神”本人實際上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拉風。
騎馬、使槍,她倒還算得心應手,只是這人造血濺出來的方向卻不好控制,“殺”了數人之後,不停有黏膩的血珠濺在眉間臉上,下滑至睫毛處時,瞬間便有些模糊了視線。
要控制身下的馬匹繞過盡職盡責扮演屍體的群演,還要保證不撞上其他還活著計程車兵,半點岔子都出不得,不然對不起燃燒的經費不說,傷了人可就不好了。
紅纓槍抽出,又一具“屍體”倒下。
按劇本,這時候,她差不多快要遇上混亂中墜馬的樊青雪了。
劇本中,蕭芷和渾身髒兮兮的一個矮小士兵擦身而過之後,才察覺到她的身份,再回身時,卻正好看見樊青雪中箭的畫面。
面前又一個小士兵出現,抽槍後,葉梨縱使半垂了頭,仍被濺了半臉血,她手持韁繩,待要再往前衝時,斜地裡,忽有矮小士兵衝過來,蹣跚幾步,正好半摔在她馬前,半側著的那張臉輪廓無比熟悉,正是扮演樊青雪的白靈。
不及想她這一動作到底是不是故意,眼看著馬蹄就要狠狠踏在她身上,葉梨心頭一凜,趕忙死死握住韁繩——
從馬上摔下去時,透過沾了血色的眼,她依稀看到踉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