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發發宣傳單什麼的,掙不到大錢,卻是光明正大,心裡坦然。
上、下班路過那個醫院時,心裡無端地有些惆悵,這個人到底去哪裡了呢?
那些日子裡,她試過因一點小病,專門去他的醫院門診,總是期望能在哪個拐角處偶遇或者碰巧能與他擦身而過,不期待有片言隻語的交流,只需一眼足已。
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
夜晚,在宿舍的單人床上,胡思亂想的米裳帶著沉重的心事入夢,夢裡千萬回的意外相逢,意境纏綿,總讓清晨起床的米裳心速加快,卻又似醉酒後的失落,只想把心掏空。
如此的心事,即便是再好的同學和朋友都不能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說,她越發憂鬱了。
看著舍友週末個個花枝招展的去赴約會,米裳抱著書本,到那所醫院的對門麥當勞裡看書,一看一整天,書一頁都沒翻過,倒是看到了不少人世間的冷暖。
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終不見他的蹤影,難道他出事了?這個念頭入了腦,也進了心,從此,除了那份期盼之外,又添了一份擔憂。
米裳在商場門口發傳單,站了一整天,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漫不經心地走著。走路可以想心事看風景,可以把自己無處安放的思念釋放出來,她喜歡這種放鬆。
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前面相距20米,一個背影,讓她停住了腳步,怎麼會?難道真的是上天眷顧了我?米裳甚至連深想一下的時間都沒有,拔腿追了上去。
眼前的身影一晃融入了車水馬龍中,難道是自己花了眼?她身子整整轉了一圈,終於又一次讓她所定了目標,她毫不猶豫地加快了腳步。
20步,10步,5步,3步,她不敢再上前了。
陽光下,熱浪捲起了樹蔭的清涼,米裳已經走的大汗淋漓,卻全然不知,就這樣跟在他的身後,不遠不近的,心中卻是異樣的甜美。
她企盼著,默唸著:轉身,回頭,轉身,回頭。。。。。。。
卻又不知道他真的轉身了,回頭了,自己又拿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
終於在一個車站的站牌前,他停了下來,側過了身子。
米裳嚇的急忙往旁邊一閃,躲進了高大的廣告牌後面,再探出頭來,依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終於還是按耐不住那份好奇和悸動,她悄悄地往前移動著,意想著站在他身邊,裝作是無疑間一回頭,應該就能打招呼了吧?
公共汽車遠遠駛進站,人群騷動起來。米裳乘機站到了他的身旁,臉紅紅的,根本不敢回頭看他。
忽聽旁邊的他喊道:“哎,我在這兒,你給我佔個位子,我馬上上去!”
這聲音???
米裳愕然,猛地回頭看去,身邊的這個人正高興地衝車上一個長髮女孩揮著手,拼命地往前擠去。
公共汽車帶走了那個讓米裳追了半條街的男人。
米裳傻站在那裡,看著那飛揚的絕塵,喃喃自語:“不是他,我就知道不會是他,上天怎麼可能輕易讓我如願呢。。。。。。”
滿面淚痕的米裳招來無數行人的眼光。
“遭了小偷了吧?”
“可能失戀了。”
米裳苦笑了。是有一個賊,偷了心,卻沒有安放好。
畢業前一天,一群大學生在做最後的瘋狂,大家坐在街邊攤子上吃吃喝喝,好不熱鬧。一直對米裳窮追不捨的大劉抓著米裳不鬆手,趁著酒勁,訴說衷腸。
“你到底要躲我多久啊,以後我們興許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再過幾年,你也會嫁人,我也會娶妻生子,就一點想頭都沒有了,米裳,別再強撐著了,錯過我,你會後悔的。”
大劉的裝瘋賣傻只能讓米裳一笑了之,可是他的話,句句如針,紮在米裳心裡最隱痛處。
他是在躲我嗎?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連聲告別的話都不肯說。為什麼還要留那筆錢,是接受了那個小老闆的賄賂,做了虛心事了?所以躲得遠遠的。我做小姐都不怕,你受點賄就怕成這樣了?你怕我會說愛上你,纏著你?我把我最醜惡的一面都讓你看到了,我還有什麼資格跟你說這些呢?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看一眼而已。
米裳眼裡噙著淚水,一杯一杯地喝著,不一會就喝高了,她想徹底忘了這一切,是夢總要有醒來的那一天。回去的路上,大劉架著她,她掙扎著撲上電話亭,撥出了那個存在心裡已久的電話號碼。
醫生值班室裡,一個高大的男醫生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