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立馬識相的站起,傾身貼耳過去,卻等了半天沒動靜,青筋倏地就竄了滿額:“你個臭……”
耳邊的細聲一下壓住他燒上頭頂的火氣,可他才閉嘴,那邊似乎也說完了……
“你……”
藥痴霍地站直,橫眉怒目指著微笑的皇甫煜一陣咬牙切齒,忽的坐到地上去,像個要不到糖撒潑的孩子在地上打滾:“師父啊,您老人家快來看看啊,小師弟又欺負人啦……”
越嚎越大聲,屋外各處的侍衛都忍不住紛紛往這邊探頭,可屋裡的某王大人卻又“聾”又“瞎”,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揚聲問屋外:“現在雪有多厚了?”
“回王……”
“回回回回個屁!”
一粗嗓門蓋過外面的聲音,剛才還在地上打滾的人現在又好好的坐到皇甫煜對面去了,一臉嚴肅的看著皇甫煜:“堆什麼雪人啊,都多大的人了,還是個王爺呢,給我嚴肅點!以免你往後丟人現眼連累師門,作為師兄,我看我有責任有義務留下來好好督促你的言行舉止……”
屋外,十八近衛聽得瞠目結舌。王爺這些師兄弟怎麼……“瘋”得一個比一個嚴重!
皇甫煜不溫不惱,由頭到尾只是微笑,藥痴好像終於找回一點作為師兄的威嚴般,話鋒突兀就是一轉:“我瞧你面色隱斂晦暗不太對勁,伸手出來,我給你把脈瞧瞧。”
笑意加深,皇甫煜很乾脆的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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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雀鷹出京城至通城,入蕭府,熟門熟路落嬌園。
看罷手中的字條,蕭如雪面色一片黑青,嘶嘶嘶,三兩下把字條撕了個粉碎又搓成一團丟在地上踩踩踩。
新來代替受傷的畫錦的武婢畫眉還缺乏經驗,拿捏不準到底要不要把筆墨紙拿走,弱弱的小聲問:“五小姐,還要筆紙不……”
蕭如雪正覺氣還沒出夠,有人撞上來,正好。
看也沒看,猛的就衝出聲的方向甩一耳刮子,不想畫眉不夠機靈,竟本能就抬起手中擺著筆墨紙硯的小託幾擋……
“啊!”
一聲殺豬似得尖叫,伴著噼裡啪啦的聲響,蕭如雪手腫了,畫眉一臉的墨!
“呀~,五小姐!”
驚呼未落,一個三十五六的婦人已竄到了蕭如雪身邊將她扶住,小心而技巧的護住她轉眼就腫起來的手,並麻利的吩咐:“福月,快拿櫃子裡藥膏來,福華,杵著作甚,還不快過來搭把手,小心些,五小姐您慢些……”
“奶孃?嗚嗚,奶孃,你可回來了……”蕭如雪看清來人,忍著的淚一下就決堤了。
這婦人名叫王翠錦,是蕭如雪的乳孃,因為盡心盡責把蕭如雪照顧得好,不但自己就這麼順理成章留在了嬌園,還幫丈夫在蕭府外院討了小管事的差,仗著蕭如雪的勢在蕭家下人中也是有頭有臉的,只是三年前公公忽然病逝,夫婦二人不得不暫停了手頭的差事,帶著子女回老家守孝……
畢竟是自己喂著奶一手帶大的,王翠錦對蕭如雪確實有真情實意在,再加上她們一家得靠著蕭如雪的勢生存,更加要小心翼翼不敢怠慢了,尤其是端木芳兒才進門那幾年,跟幾個姨娘鬥被幾個妯娌掐,難免沒些風尾掃到蕭如雪這邊來,也都全靠這王翠錦給她擋著。
雖然三年前離開時曾悄悄叮囑蕭如雪,就算有父親蕭大爺撐腰,也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千萬別跟端木芳兒明著鬧翻,但,三年漫漫足夠發生很多事造成很多改變,所以王翠錦一直擔心得要命,這不,三年孝期剛過,她就急忙忙趕回來了,剛去端木芳兒那裡行了禮就馬不停蹄的過來,卻一進門就撞上了這事……
“沒事沒事,不疼啊不疼了……”王翠錦心疼的邊吹邊給蕭如雪抹藥膏。
人,會不由自主的對特定的一些人一些事依賴,就算是向來高高在上蕭如雪也是如此,即便跟前這個人已經三年沒見,但那份依賴還在,聽著她像小時候她那般哄自己,莫名就覺得安心,不禁止了淚。
或者,也可以說這是……王翠錦非常成功的地方!
“奶孃,你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蕭如雪縮排王翠錦的懷裡,想要從中尋到一種,名叫母愛的東西:“你知道嗎?我那個妹妹回來了……”
王翠錦微愕,旋即擺手示意屋裡的人都出去。
畫眉從剛才開始就跪在那裡直哆嗦,房裡忙碌的畫面,讓她不知該如何開口道歉求饒,要不是福月福華機靈將她拖出去,她恐怕又得杵在那裡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