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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道:“外面大約有多少人?”

石拓道:“天色尚未大亮,看得不太清楚,約莫有四五十人。”

“四五十人?!”白瀟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王墨腿傷勉強癒合肩背卻又受傷,石拓是個從小養尊處優只會彈琴吟詩的優渥公子,疏桐就更不用說了,只是一介弱女子,幾人中唯有白瀟和張繼懂些功夫,可這如何能與司馬穎精心挑選嚴苛訓練出來的武士相比?

去路被阻,來路也被堵上。陷於如此困窘的兩難境地,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二零六章 花月一曲

“大家身上可都還有乾糧?”王墨突然開口問道。

幾人都愣了愣,此刻被司馬穎的武士前追後堵,走投無路,他為何突然提到乾糧?

“一夜未眠,大家已是困頓之極。不如先吃些乾糧,坐下來休息一下。”王墨說著,反手取下背上的包袱,取出裡面的囊餅,掰開了分給眾人。

遞到石拓面前時,石拓側臉道:“我不餓。”

張繼已經接過王墨遞的囊餅,此刻見石拓說不餓,他猶豫著將囊餅退給王墨:“王公子,我,我也不餓。”

白瀟一把搶過道:“我還真是餓了,你們不吃,我替你們吃了。”

石拓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話,只是取下背上的琴匣,在通道內坐了下來。

或許是聽著白瀟故意砸吧著嘴咀嚼囊餅煩躁,石拓便將琴匣開啟,取出裡面的“絕響”信手彈奏起來。

此處甬道逼仄,琴音被四面玉璧折回,比往日聽來更為響亮明晰,幾乎有點不像是“絕響”的音色。

“呵呵,能有優渥公子的琴聲佐餐,這還真是天下第一雅事。”白瀟嘖嘖讚歎一聲,沉身在玉石地磚上坐下,越發將手中的囊餅啃得像是烤肉一般入味了。

聽見石拓的琴聲,疏桐卻是一怔。她轉首看向王墨,王墨與她對視的剎那,一臉苦笑。石拓此番彈奏的,竟是那曲坊間流行的琵琶小調《花月宵》。

疏桐至今記得,王墨帶她去謙詞樓那次,為了引出石拓,讓琴姬曲瑤用七絃琴演奏了這首《花月宵》,聽得人格外煩躁。“絕響”的音色本就比尋常的七絃琴更低,用如此端沉蕭索的音色彈奏如此歡愉輕浮的琵琶調,此中的怪異不適更甚那日在謙詞樓的演奏。

聽著這極不協調的琴音,疏桐心底忽然有些難過。若沒有那日的此曲,又怎來今日的種種?想來。冥冥中似有一雙難以窺測的手,在彈撥著人世間聚散離合的緣分。譬如這張“絕響”與幾人的緣分,從西夜國到龜茲王室,從白延到父親之手。經自己之手後又到鴻臚寺,從鴻臚寺到石統,經石統到石拓,又經自己的手到了王墨手中,再又被幾人一道帶回了西夜國……

白瀟終於也覺察到琴音刺耳了,他抬手揉了揉耳朵,皺眉道:“石兄,你這曲子是不是音高錯位了?這節律和調式,感覺更適合用琵琶、笛子一類的樂器演奏吧?”

石拓卻聽若未聞,只是信手拂弦。閉目不語。

“他奏的這是什麼曲子?”白瀟轉首問道。

見疏桐沉默不語,王墨瞥一眼石拓,道:“是洛陽煙花巷裡最流行的琵琶調《花月宵》。”

“是煙花巷裡的琵琶調?這也難怪了。”白瀟恍然大悟。他回中原只是為給叔父一家復仇,煙花巷那樣的地方卻是很少涉足,是以他雖然也喜歡音律。卻沒聽過這樣的曲子。腦子裡將這曲調憑空往琵琶音色想象了一番後,他突然又問道:“你說這是煙花巷裡流行的曲子?”

王墨點了點頭。

“你一個不懂音律的人都能辨出這首曲子,那花柳之地,你是經常去了?!”白瀟質問道。

王墨頓時啞然。

“自然是經常去了,他和潘主薄的妹婿關係好著呢。”石拓想起芳蘭渚的那番經歷,突然憤憤插話道。

“潘岳的妹婿是誰?”

“蕭兄不知道麼?就是那位號稱‘沖虛公子’卻又整日有家不回眠花宿柳的琴律高手阮瞻啊。上次聽蕭兄提到潘主薄,我還以為你和他很熟悉呢。”頓了頓。石拓又道,“阮瞻和醉芳樓的鴇母錦娘情深意長,洛陽人盡皆知。”

白瀟皺起了眉頭:“有家不回,眠花宿柳?”

聽到這裡,疏桐也不免回想起那次王墨設宴醉芳樓,錦孃親自入席陪飲的事情來。當時。她以男妝赴宴,那樓裡青蔥可人的小姑娘還主動要來揉肩捶腿。一想到這出,再看向王墨時,疏桐心下便有了異樣的感覺。

王墨似有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