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人肯定沒了。”
“這些都是被送來的病人嗎?”
一個又一個擔架擠進醫院大廳,醫生坐在移動病床上不斷做著心肺復甦“林醫生呢,這兩個病人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他還有另一臺手術,怎麼辦?”
“打電話啊,把休假的醫生都叫回來。”
“爸,媽......”重九斤衝了過去,不敢觸碰擔架上鮮血淋漓的人“醫生我爸媽怎麼樣了,他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爸媽你們一定要堅持住......”
“爸......”
無論她怎麼喊沒有一個人可以聽見她說話。
來來往往的人衝過重九斤的身體,她毫無感覺,在兩間手術室來回走動。
從正午到午夜,從手術室到重症監護室,重九斤從一開始的茫然無措到此刻漸漸接受現實,她死了,屍體已經墜入大海,她還記得被利物刺穿劃破腹部的劇烈疼痛感覺,還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的屍體很可能已經被鯊魚吃了,誰知道呢。
重九斤只期盼父母能夠挺過這一劫。
一天,兩天......四五六七八天之後.....
父母依然躺在加護病房內,母親尚未甦醒,父親雖然意識清醒卻全身重度燒傷動彈不得。
重九斤成了一縷晃盪在醫院裡的幽魂。
醫院裡不止重九斤一個幽魂,可與她不同的是那些人在離開本體之後很快就會消失不見,一團光出現將他們包裹接引離開。
重九斤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但是這件事令她意識到自己隨時可能消散,這讓她產生了極強的恐慌感。
蹲守在父親病床前的重九斤看見一對眼熟的男女在醫生陪護下走了過來。
他們在加護病房外說了幾句之後離開,重九斤本能的跟了上去。
那兩人去了母親的病房,隔壁病房的看護和家屬聊天的聲音傳入重九斤耳中。
“隔壁病房那個女人一家也太慘了。”
“是啊,一家三口,女兒墜海失蹤多半是死了,她自己成了植物人,她老公全身燒傷面積百分之九十,聽說還要截肢,現在還躺在樓上的重症監護室裡說不準還能活幾天。”
“保險金賠付應該夠他們兩個的醫療費用了吧,這次車禍不是還有賠付款嗎,如果送去新區的醫院沒準還能痊癒呢。”
“你還不知道剛才來的是誰吧,我聽說是這女人的哥哥,打算把人接回家自行療養。”
“那不就是等死嗎?”
“那麼多保險金誰能不心動,每個月還能得一筆營養補貼,有了那筆錢說不定就能搬去新區了。”
“可是他們應該沒資格辦理這種手續吧。”
“這種事在咱們舊地費點功夫總能辦成的,只要有路子辦法總有的。”
如果重九斤還有身體的話此刻一定是渾身顫抖,她很快跟了上去,聽見那一男一女和醫生的對話。
醫生皺眉,“你們確定要辦理出院?這對病人來說很不適宜,我希望你們能慎重考慮。”
男人笑了笑,“不用了醫生,我們很確定,所有手續都辦好了絕對合法,只要醫生你簽字放行就可以了。”
重九斤擋住那兩人,“不,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我才是血緣親屬,我不同意。”
“醫生,我父母不出院,絕對不可以。”
重九斤聲嘶力竭可是沒人能聽見她說話。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女人急切的問道,“醫生最快什麼時候能出院?”
醫生無奈道,“我們需要最後確認他們沒有其他直系親屬,在你們出具相關證明後,三天冷靜期結束你們可以辦理出院。”
不,不可以,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被帶走。
病房走廊的燈忽然明明滅滅的閃爍。
就在此時重九斤看見總是在幽魂消失時出現的光團,不,不能在這時候,絕對不可以,她走了她的父母該怎麼辦?
重九斤滿腔憤怒卻無能為力,她極力思索卻沒有任何應對方式,她已經死了。
就在重九斤以為自己即將被光團吞掉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啟動能量滿足,見習死神系統正在載入”
“載入完畢”
“是否願意加入見習死神試煉?”
“是”